深吸一口气,叶明宜握住了横在腰间的手,缓慢又坚决地将它从自己身上扯开:“你…”
开口才发现,长时间没有说话,嗓子黏在了一块儿,很哑。
清了清嗓子,她轻轻搭落眼睫,竖起尖刺,淡声反问:“你来这做什么?”
“啪嗒!”
一滴眼泪,顺着滴落到了男人修长的手指,然后顺着滑过了指缝。
滚烫的,让人痛不欲生的温度。
并没有如她愿将她放开,孟谨礼没有回应,只是低垂着眸光,自顾自地说:“我担心了你一路。”
他的声音压得很轻,近乎于气音呢喃。
事发到现在,快三十个小时没有合上眼,强烈的不安不断撕裂着他。
哪怕早从万米高空落地,他却仍像是悬着,直到看见她单薄背影的那一秒,才终于落了地。
温热的鼻息落在她的耳边,呼吸也痒痒的,叶明宜眼睫颤了颤,再次使劲按了按他的手,自嘲地勾唇:“怕我想不开?”
网上的传闻她听说了,苏欣的留言她也看见了。
身世被人血淋淋的揭开,她现在是什么形象?
一个被遗弃的私生女,一个忘恩负义的女儿,一个趋炎附势的女明星,一个命里“招弟”的女人……
亲近的人受她牵连,生命垂危躺在医院,她却不能去探望,
引以为傲的事业遭到重创,不孝的罪名被安上,黑粉又迎来了一次狂欢,
还有她的感情,更糟糕的身世背景,被彻底比下了尘埃,折断了傲骨,成了一个累赘。
难堪的身世好像让她罪加一等,周围的目光,同情的,奚落的,嘲讽的,还有关心的,
她被迫进去了焦点中心,然后所有人都等着她来给一个交代。
想不开,
太正常了。
孟谨礼的眼尾勾着柔软的弧度,忍下骨子里疯狂叫嚣地不舍,慢慢地放开了她,哑声否认:“不是。”
手指极慢地顺着她的裙摆滑落,不舍地贪恋着她的温度和气息。
“担心…你这几天吃的好不好?睡的好不好?有没有,按时敷药?”孟谨礼顿了顿,拉住了她的手腕,想带着她转过身,“我知道你一直都很坚强,就是有点,不太会照顾自己。”
“明宜,别怕。”
温柔低磁的嗓音化在晚风中,月亮从薄云中穿出,柔光将他们笼罩。
又有泪从眼眶中流出,叶明宜用手背挡了挡眼睛。
其实,她在他来之前,就已经在哭了。
她觉得这些事不值得她去难过,但是眼泪就是控制不住地往下流,吃的不好,睡的不好,药也没有心思擦。
和他们从前对峙的时候一样,那种委屈的情绪压在心头挥之不去,
太久了,久到早和她的灵魂融在了一起,所以在平时,根本察觉不到。
她知道因为这件事,有很多人都在为她努力,有人恨她,就会有人爱她,
所以怕弄砸了一切,怕辜负了期待,怕自己真的就那么的糟糕。
她只想静一下而已,
而已。
猛地把自己的手从他的手中抽出,躲着背在身后。
叶明宜撩起了眼睫,水润的眸中闪烁着愠怒和委屈,直直对着孟谨礼的眼睛,向旁边挪开步子,带着哭腔地扬了扬声调,狠决道:“我不用你管。”
目光碰撞到了一起,
相隔的距离和上次在天台时一模一样。
不知道换了几任租客,这个天台已经找不到从前留下的痕迹了,
以前种满了各种花草的地方,现在是堆着破败的杂物,挂着的星星灯也早被取下了,取而代之的是地上断掉的衣架,还有横倒着的扫帚。
物是人非,
唯一是前面长街,后面的高楼,曲折的小巷子,没有变。
那一年,他们中间是因为有一张摆放蛋糕的桌子物理被隔开。
微芒烛光好像仍旧在闪烁,
空气中无形中传来了一声笑着的,伴着甜软的声音:“祝阿礼,岁岁喜乐长安,所愿皆得。”
现在,没有笨拙的火车模样八音盒唱着生日快乐歌,也没有再为他精心准备的惊喜。
心口钝痛蔓延,孟谨礼抿紧了唇,在某一刻恍然丧失了语言和行为能力。
这份感觉,和在少年时,看见小鹦鹉死后,空落落不再有鸟笼的书桌一样。
但是更疼,更空。
在某一瞬间,叶明宜好像望见了,在镜片后的那双漂亮狭长的瑞凤眸,流转着浅浅的光华。
咬了咬唇,她别开了脸:“我不知道你用什么手段找到这里的,也不感兴趣,你的时间宝贵,不需要浪费在这里。”
“我只想一个人安静地待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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