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窗边观星。
春日的风很凉,或许是前些日子下雨的缘故,带着湿漉漉的泥土味,还有些宜人的桃花香。
撑着下巴看满天繁星,忽然想起元旦那天,她跟谢珩倚在留仙阁二楼的栏杆边,一同饮酒,共赏烟火。
那天晚上的烟火,就跟今夜的星光一样,绚丽夺目,亮亮的。
思及此处,她轻叹了口气。
若说对谢珩有多厌恶,倒也不至于,毕竟各求所需。但梦里的情景总是牵扯着她的情感,对于他,自己很难像对待其他人一般,平静面对。
包括他亲吻她时,更多的也只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今日竹林屋舍一见,他再次失控,那双漆眸中的占有欲,愈发令人心惊。
总觉得他不会放弃。
谢珩性子如此,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想必会在大典做些什么。
她有些担心对方会直接破坏大典。
还是要多些布防才是,希望长公主能尽快将冒牌货天师的事处理好。
……
迷迷糊糊睡了两个时辰,谢苓就被叫醒了,洗漱穿戴好给皇后请安。
清晨又飘起了毛毛细雨,天阴沉沉的,像是要压在朱墙红瓦的皇城上。
谢苓身着藕荷色的春衫,披着薄斗篷,怀中抱着鎏金手炉,出了殿门后顺着甬道朝太极殿北边,皇后所住的昭阳殿走。
一路上遇见几个同去请安的宫妃,都不同以往的冷淡敷衍,皆恭恭敬敬给她行了礼。
谢苓知晓她们这是被昨日罚陈婕妤的事吓到了。
来到昭阳殿后,有宫人通报后引一众妃嫔进屋,谢苓和慧德贵妃为首,上前给皇后行了礼。
王皇后向来性子淡,恪守礼节,虽说和慧德贵妃不对付,却也从不在这种时候为难人。
她微微抬手,缓声让一众莺莺燕燕入座,随便按规矩说了几句话,便扶着茶杯沉默不语了。
谢苓暗中打量着她,这个梦中手段非凡,却又有些心软的女人。
王皇后穿着一身黑金凤袍,发髻梳得一丝不苟,手中拿着串佛珠,端坐在高位上,端庄典雅,不失威仪。
谢苓记得她是要比司马佑还要小一岁的,今年应当是二十六,但不知为何看起来有些沧桑,发间隐隐有银丝闪动。
她收回目光,转念一想倒也正常。
司马佑昏聩,隔三差五往后宫充人,不是今日宠幸了哪个宫女,就是明日看上哪家朝臣之女。
才登基五年,除去颐养天年的太妃,宫里的妃子足足有五百多人,这还不算他突然兴起宠幸了,又搁置在一旁不封位份的。
皇后掌管偌大的后宫,自然是心力交猝。
但说起来也算是报应,司马佑至今膝下无子。
后宫的嫔妃们,都争着想生下皇长子。
但谢苓知道,司马佑是不可能有孩子的。
上辈子她偶然救下了个年轻太医,这太医为感谢她,暗中告知一个辛密——皇帝被人下过绝嗣药,但因他性情暴虐阴晴不定,整个太医院都没有敢说实情的。
也不知到底是谁做的好事,真是大快人心。
正想着,殿外忽然传来喧闹声。
“皇后娘娘,求您做主!”
“皇后娘娘……你们放开我!”
“呜……”
外头吵吵嚷嚷的,有人在求救,似乎被昭阳殿的内侍和宫女阻拦住,并且堵了嘴。
皇后揉了揉眉心,她旁边模样古板的大宫女沉枝便走了出去。
不一会,沉枝从殿外进来,低声在皇后跟前说了几句话。
皇后脸色蓦地变了,握紧扶手,冷着脸扫视殿内乌泱泱一众妃嫔,目光在慧德贵妃和谢苓脸上顿了顿,转而吩咐道:“沉枝,你去将人带进来。”
“浮林带人去陈婕妤那看看,若确有此事,即刻去请陛下。”
沉枝和浮林福身称是,脚步匆匆出去了。
脸色雪白,通身病气的贤妃低咳了声,问道:“皇后娘娘,发生何事了?怎得如此动怒。”
其他宫妃竖起了耳朵听。
皇后沉着脸道:“方才闹事的宫女说,陈婕妤小产了。”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这可是宫内第一次传出,有妃子怀孕的消息,即便已经小产,那也是天大的喜事。
这说明只要再多被翻几次牌子,就有机会怀上龙嗣,诞下皇长子。
殿内的妃嫔叽叽喳喳说起话来,皇后听得头疼,拍了下手边的桌子,训斥道:“吵吵闹闹成何体统?”
“此事我已派人去核实,莫再喧哗。”
满座嫔妃这才渐渐歇了声,神态各异。
谢苓皱了皱眉,心说这又是谁做了局。
上辈子似乎没有这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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