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0-168

p;自年少时生了异心以来,封澄再也没理直气壮地赖过赵负雪的床榻。

  “什么时候醒的,”封澄道,“也不喊一声。”

  赵负雪的长发触感极佳,像一匹墨色的锦,赵负雪只看着她,眼睛含着笑意。封澄俯下身去,轻轻地在赵负雪的眼睛上落下一个颤颤的吻。

  他的眼睛生得极为美丽,是这张脸上最为夺目的一部分,抬眼潋滟,垂目冷寂,封澄喜欢得紧,混乱的吻无限接近一只小动物乱七八糟的乱蹭,赵负雪闭着眼睛,笑了:“有一会儿了,外头吵,睡不着。”

  淅淅沥沥的的确吵,但放在赵负雪手上,不过一记灵力的事儿,封澄也不戳穿他,路经陡然一转,尖锐的犬齿在他唇上磨了磨牙。

  “我打算去彭山一趟,”封澄撑起身子,长发散了半身,道,“清理门户。”

  师徒二人久伴多时,有过坦坦荡荡的师徒情分,也有过欲壑难填的汹涌妄念。而像如今这般平静却亲昵的时刻却少之又少。

  赵负雪沉默片刻,不语,而是轻轻地贴了贴她的鼻尖。

  “万事当心。”他道,“需要我出手吗。”

  他并未像从前般忧虑挂怀,而是平静地跟随着封澄的一切选择。

  未曾过问分毫,哪怕她要去捅了天。

  呼吸交缠,床褥散乱,封澄怔怔看着,肖想多年的美人躺在双臂之间,墨发铺了半床,长睫微微垂下,按理说明明是居于人下任君采撷的模样,却油然令人生出不可亵玩之心。

  封澄在此刻清晰无比地意识到,身下这位不是那个凡事写在眼中的少年赵负雪,而是令她寤寐思服的、将她一路教养至此的师尊。

  脸上多了冰凉的触感——大抵是修行灵力之故,赵负雪的体温总是比旁人低一些。他的声音似笑非笑:“脸忽然红了,在想什么?”

  以下犯上,封澄看着赵负雪,愈发觉得整个人烧了,头晕目眩,赶紧连滚带爬地从他身上下来,

  可话又说回来,既然一反了之,那君臣尊卑都逆了,师徒名分还要紧么?封澄一脸空白地在榻边冷静片刻,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她怕什么?

  所幸一旁的赵负雪已然起床,即便封澄有心做些什么,也无济于事了。

  昨夜睡得乱七八糟,

  若非赵负雪硬是揣着什么的讲究,今时今日也该生米煮成熟饭,封澄看着他的背影,心很累地叹了口气。

  从前她瞻前顾后,赵负雪疯得只差把人生吃,如今她滚回来造反,赵负雪倒端起了那副大家公子的操守,慢条斯理,什么也不急,岂有此理。

  干看着不能吃,封澄眼巴巴地看着他的背影,抓狂片刻,还是道:

  “我出门了,”封澄道,“等我回家。”

  赵负雪穿衣的动作顿了顿,良久,他若无其事道:“早些回来。”

  ***

  彭山清洗并非一日可行,杀叛徒、镇人心,样样都是耗时间的,眼瞧着封澄一留洛京,便是半月有余了。

  星夜,下了一场少见的暴雨。

  封澄又是迟迟未归,赵负雪已然习惯了,只披着旧衣,如同旧日一般坐于案前,电闪雷鸣,雨声交加,他一边翻阅手中书册,一边想,今夜要去接她回来。

  这般寻常夫妻的日子着实是平淡到无趣了,凡人过上几年,便腻味透顶,横生异心,偏生赵负雪只觉得乐此不疲。

  无望的等待太久,像如今这般日日都能等到她归来,是难得的幸事。

  门忽然一动,赵负雪一顿,陡然间,凝眉,一记灵力便冲去。

  来者早有预料般接下了这记灵力,沉声道:“把你在做的事情停下。”

  男子一身漆黑,是一副少年人的打扮,身后一条长长的巨尾,一副毋庸置疑的非人模样,但若是见到他周身几乎凝为实质的灵力时,无人会将其认作凶煞魔物。

  深夜来者,竟是神兽八方。

  兽的形态庞大,极为损耗灵力,八方这副模样也是少见,赵负雪看着他,冷冷道:“现在才来,晚了些。”

  山海一般的灵石往赵府倾泻而来,统统填入了禁地大阵之中,另有一批投入后山,将八方之灵力锁在了山里。

  八方一步上前,厉声道:“你身上背负的因果够多了!死而复生、逆时而出,桩桩件件哪样要不了你的命!现如今还要她脱去魔体从重回人身,由魔变人,岂是寻常因果能比!且她是寻常魔物么?”

  陡然一阵寒风,赵负雪连日间春风化雨般的温和荡然无存,他抬起眼睛,冷道:“不是又如何。”

  八方道:“……你真是疯了。”

  他知道赵负雪在乎这些,天魔的寿命并不像仙人一般漫长,且天魔并无轮回。

  “不可行,她不是寻常天魔。”一片死寂之中,八方沉默良久,咬牙,正欲出言,却陡然被赵负雪打断,他愕然抬起头,正正撞进了赵负雪的双目之中。

  “我知道。”

  他看向窗外,平静得如同不动的青山。

  “血池那么多,妄想成魔的人那么多,可举世之中,只成了她一个。”

  “……”

  为什么。

  “血池成魔之举是谬论。”

&e

深夜慢读:csw888.com 丝袜小说网

上一页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