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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不让蕴溪——”奶奶扭头看向后座,话音戛然而止。

  后面那个揣了个抱枕在怀里,也是呵欠连天。

  这两人就跟互相传染似的,此起彼伏,搞得她也没忍住,打了一个。

  车子从院里开出去,奶奶瞥了眼驾驶位,鹿呦单手抓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抵在唇前打呵欠。

  奶奶抬起胳膊抓住车顶扶手说:“你俩昨晚是……组团去偷什么了?一个两个困成这样。”

  这大喘气式的说话惊得鹿呦困倦减去大半,挠挠鼻子说:“没有。”

  “还说没有,都摸鼻子了。”奶奶慢半拍地反应过来,“还真去偷东西了?偷什么去了?”

  偷……人?

  鹿呦可不敢这么明晃晃地直接说出来,她在红灯前的路口停了车,抬眸看后视镜。

  镜面里,两道视线隔空一撞。

  月蕴溪眼底眸光漾了漾,手探进针织高领*,掌心从侧颈深红色的痕迹上抚过,平声说:“偷吃。”

  “……”

  鹿呦一个呵欠没打好,呛咳到差点原地去世。

  “我就说你们昨晚吃太少了,还好让小刘留了些。”奶奶倒是没多想,念叨着,“别是老减肥减肥的,该吃还是得吃,尤其是你。”

  鹿呦很无辜:“我……吃了的呀。”

  吃了两顿呢。

  “吃太少了。”奶奶一字一顿,叹了口气,“你体质差,不仅得锻炼,还得多补补。你别嫌奶奶唠叨,你要像蕴溪这样嘛,我也不用这么操心烦神了。”

  “您这就不厚道咯,我什么时候嫌过您呀。我这不是已经被蕴溪天天提溜到健身房了嘛。”鹿呦飞快地往后视镜瞥了眼。

  一缕风般从月蕴溪的视线里拂过。

  月蕴溪偏了偏头,撑在窗沿支着头的手抵向脸,半遮半掩嘴角弯翘的弧度。

  蕴溪。

  两个字咬出偷情的感觉。

  鹿呦还在继续:“也有好好吃饭的,但胃就这么大嘛,是小时候没打好基础。”

  她是随口一说,奶奶却是听得认真。

  “是,从小就没打好基础。别人家早产儿,后面都被喂得跟小猪似的。你就不是,一口母乳没喝过,奶粉也是有一顿没一顿。

  要不是我跟你爷爷执意来搭把手,怕你是要饿死在家里,好不容易给养点肉出来。你爸又是那个死德行。”

  鹿呦不是第一次听奶奶说这些陈年旧事里的琐碎。

  小时候常听,奶奶刚搬来住时,每次回忆当年和爷爷来城里看她这个孙女的事,都带着愤怒的情绪。

  说是来时,隔了二里地都能听见婴儿撕心裂肺的哭声。

  鹿呦总是在这时候笑:“我不该学琴,该学美声才对,声音这么嘹亮,中气这么足。”

  奶奶也总是啐一口说:“晚一步,你人都要没了!真不知道你那个妈怎么忍心的,放着孩子不管,母乳一口不喂,奶粉也不泡,还嫌你吵。那么小个孩子,话都不会说,肚子饿了能不哭么?

  我跟你爷爷去的时候,她都想把你摔死!”

  那会儿鹿呦年纪小,不过十来岁,她听奶奶说这些,瘪着嘴眼睛里蓄满了水。

  奶奶问她哭什么。

  她胡乱擦着眼泪说:“所以妈妈不要我。”

  因为有那么一个瞬间,她的妈妈,也许真切地恨过她。

  虽然她不知道是为什么。

  但她想,一定是爱抵不过恨,所以妈妈不要她。

  稍大一些,奶奶再说这些事时,鹿呦有了排斥的心理。

  她并不想听,但又无法阻止老人家的滔滔不绝。

  她试图找到能让奶奶闭嘴的突破口,终于意识到,在这个事件里少了个关键的人物——消失的父亲。

  于是她问:“那我爸呢?我爸去哪儿了,咋也不喂我喝奶呢?”

  奶奶说:“你爸要赚钱。”

  那时候的鹿呦已经认识到鹿怀安的不靠谱,很嫌弃地拆台:“赚这么多年,也没见他给我多少钱,您就别给他找补了,他就是嫌我是女儿,懒得回家照顾我。”

  奶奶无话反驳,因为鹿怀安就是这么想的。

  后来奶奶说的频率就少了。

  再后来,爷爷去世,奶奶脑梗入院,确诊肠癌,做了手术,因为伤口感染没两天又进行了第二次手术。

  经历太多,太多次对无所作为的鹿怀安感到失望,再提这事,奶奶便会再添一句。

  “鹿怀安就不是个好东西。”奶奶松开车顶扶手,抚了抚胸口,“不提他,提他就来气。”

  鹿呦打开储物盒,摸出颗旺仔奶糖递过去,“可没人叫您提哦,别把自己气坏了,来,吃颗糖糖。”

  老太太傲娇地:“不吃糖糖。”扭头问月蕴溪要橘子。

  担心奶奶晕车,出门前,鹿呦有塞两个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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