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崇古感觉天都要塌了,只希望皇帝盛怒之下,不要拿他的人头泄愤就好。
墩台远侯和海防巡检是大明最危险的斥候,墩台远侯组建的探险队在向北探索,找到了鲜卑草原,而海防巡检的危险,丝毫不弱于墩台远侯。
墩台远侯和海防巡检的家眷们,住在大兴县南海子,每年过年,皇帝陛下都要亲自前往询问。
而这一次,出事的就是南海子家眷,而且是英烈之后。
牺牲在南洋海防巡检金富贵,有两个孩子,去年过年,皇帝还亲自到他们家拜访过。
孩子母亲带着两个孩子到京师探亲,一个贼人,偷走了车驾,如果是损失了些财物,陛下不会动怒,顶多让顺天府好好查查。
但车上有金富贵刚刚年满三岁的孩子。
前门楼子,是个俗称,指的是正阳门,正阳门外大街的两侧,商铺鳞次栉比,也是北衙最为繁华的一条街。
在正阳门外大街的东侧,有一个名叫罗师巷的地方,这里是青楼一条街,车水马龙,和东四胡同齐名。
出事后,五城兵马司立刻就发动了所有的校尉,全城搜捕,在罗师巷找到了丢失的车辆和贼人,孩子成了贼人手里的人质。
王崇古赶到的时候,缇骑们已经清街,他走到案犯现场的时候,畅通无阻。
“朕是大明天子,把孩子给朕,你要什么,朕都可以答应你,朕说话算话。”朱翊钧的语气非常平静,站在那里,不怒自威。
他很生气,但不愿意刺激案犯的神经,殷宗信可以下令击杀,是因为那是战场,这里是天子脚下,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案犯是个小偷,不是恶贯满盈的海寇。
朱翊钧尽量让自己语气平稳的说道:“你要伤害孩子,我让你九族陪葬,朕答应过墩台远侯和海防巡检,汝之妻子吾养之,但你放过了孩子,朕答应你,不为难你,放下刀,好吗?”
没人会怀疑陛下会诛人九族,陛下向来说到做到,从不食言。
南海子家眷的案子,会直达天听,这也是皇帝陛下如此迅速赶到的原因。
“我不知道他是英烈之后!我就是个贼啊,陛下,我就是想偷点钱,可是他一直哭!”贼人吓傻了,他就是偷钱,这车停在路边,马夫不在,他就动了把车赶走卖掉的想法。
谁成想,没等一刻钟,九门主要道路封闭,坊门关闭,街上全都是校尉,挨家挨户的点检。
“孩子死了?”朱翊钧深吸了口气,面如寒霜。
这贼人赶忙把孩子拉到身前,大声喊道:“没,没!我嫌他吵,买了块饴糖给他,他吃糖呢。”
“你有什么条件?说。”朱翊钧一看吃糖的孩子,就长松了口气,孩子活着都好说。
不仅仅是皇帝松了口气,在场所有的人,都松了口气,贼人架着车撞到了坊墙上,他站的位置还有棵大树,没人能看得清楚,孩子的情况。
饴糖有点粘牙,三岁的孩子在抠牙,压根不知道发生了怎么样的大事。
“别杀我啊!”贼人也不含糊,直接跪在地上,放开了孩子。
贼人见正主来了,也许诺了,立刻提条件,他害怕,害怕极了。
校尉、顺天府刑房主事、顺天府丞都劝他把孩子交出来,贼人不敢交出去孩子,他怕把孩子交出去就是万箭穿心。
贼人拿着人质,提出了要面圣,只有皇帝的承诺他才安心。
徐爵走了过去,把孩子抱在怀里,交给了陛下,朱翊钧抱着孩子仔细检查了下,确定没有外伤,也没有因为事出突然吓出了惊风,注意力都在那块饴糖上,才放心下来,将孩子交给了哭的满脸泪痕的母亲。
“莫要再大意了,三岁的孩子,不能自己在车上。”朱翊钧还仔细叮嘱了一番,让金富贵的遗孀以后长点心。
朱翊钧走到了被摁在地上的贼人面前,思考了一番说道:“你偷东西,朕不高兴,你偷到了英烈之后身上,朕更不高兴,但你没有对孩子动手,朕很高兴。”
“朕答应你不杀你,按偷盗论罪,你可服气?”
“服气,服气,谢陛下隆恩!”贼人跟个捣蒜锤一样不停地磕头,都说陛下暴脾气好杀人,但这不是很讲道理吗?
“你说你,有手有脚的大老爷们,干点什么不好,非要偷窃为生。”朱翊钧之所以不杀他,理由很简单,这个案子发生后,只要还有九族的贼人,或者肉食者,就不敢过分为难这些英烈之后。
英烈之后的优待只有一代人,就是子女,不会创造出世袭罔替血脉传承的特权阶级。
“王次辅啊,你负责刑名,咱大明京师,天子脚下,首善之地,这贼人疑似太多了点。”朱翊钧准备离开的时候,对王崇古的刑名工作,提出了批评。
这都偷到了英烈之后身上,可想而知,这京师各种游堕之民有多少。
“陛下放心,三天,这京师内外定然干干净净。”王崇古赶忙俯首说道。
朱翊钧点了点头,开口说道:“嗯,要长期且持续的做,也不仅仅是京堂,最近这南洋总督府说汉乡镇缺人填补,势要豪右巨商富贾们说工坊里缺人,连乡贤缙绅也说种地的人手不够,这不是人很多吗?”
“游堕之所以游堕,是无所事事,但不全都是好吃懒做,多是没什么傍身的手艺,不知道如何谋生。”
“抓起来后,统统拉去踩缝纫机!学会干点活儿,弄点傍身的手艺在身,也好糊口。”
以文化、风俗、语言竖着切割的社会秩序下,这些游堕扮演的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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