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头躲在地窖的缸里,希望能够躲过一劫,但都被缇骑给翻找了出来。
形形色色的人,被甲胄鲜明的军兵给拖走了。
检查后,没有窝藏嫌犯的才是多数,上门搜检的军兵,不会索要任何的财物;如果有人行贿,反而会招致军兵更加仔细的搜查。
张诚是个很能干的宦官、骆秉良是个很能干的缇帅,他们调动海防巡检过来,就是为了防止暴力失控。
让暴力不至于失控的现实,就是这一批只有三百人的海防巡检,完全足够用了。
一旦暴力失控,从最开始的搜查变成了索要财物,再到抢劫勒索,再到杀人越货,最后变成了我不杀人,别人就比我抢的多的场面,最后演变成为屠城,所以调用暴力,最重要的就是防止暴力失控。
南衙住着二百三十万丁口,一旦开始屠城,那就是尸山血海,而其中案犯,也就只有622家而已。
带领南衙缇骑、军兵搜查的是海防巡检,海防巡检胸前都带着三寸团龙旗贴,他们负责具体的抓捕执行,如果军兵无故杀人、索要财物,会被扭送被镇抚司。
有什么话,对陛下说去吧。
这三寸团龙旗贴,可不是普通军兵能够佩戴的。
一个墩台远侯、海防巡检,要为皇帝在草原、在海上卖命三年,才能得到,这是证明忠诚的标志。
当然还有个办法,就是加入陷阵先登营,进攻山城,就可以获得一枚这样看起来无足轻重的旗贴了。
它真的很轻,就三分重,但它代表着忠诚,也代表着在极端事件中的立场和倾向。
这也是士大夫们十分难以理解的一点,一个无足轻重的旗贴,值得让一个人,为素未谋面、从未见过的皇帝陛下效忠吗?这样的旗贴,他们要生产多少,就有多少。
士大夫永远不会想的是:在陛下振武之前,多数的军兵,哪怕是墩台远侯,也领不到足饷,能领个半饷已经是太阳打西边出来,皇帝假装发饷,军兵假装打仗;
在战场上厮杀,凭借着战功,升到了普通军兵仰望的指挥使,指挥使却被文臣不经审讯、不加调查、没有理由、只是可能这些理由,直接杀死在了大庭广众之下,连军功晋升的武将,都能如此轻易杀死,那普通军兵的地位可想而知;
死丘八、好男不当兵之类的风力舆论,更是把军兵踩在了社会的最底层,连贱籍、娼妓都不如;
而最近,陛下刚刚给墩台远侯、海防巡检涨了一轮俸禄,就是很无缘无故、毫无理由、毫无征兆的加薪;
陛下每年都要去大兴县南海子慰问牺牲后的墩台远侯、海防巡检的家眷;
在北衙的京营、在松江的水师、在三都澳的水师老巢,有专门的军兵学院;
此次入朝抗倭作战,军兵牺牲之后,太子都愿意扶柩送往忠烈陵园亲手安葬。
三寸团龙旗贴连一钱银都不值,但它背后代表的含义,却比万金还重。
士大夫会问,为何这些海防巡检,会对素未谋面的陛下如此忠诚?但士大夫从来不会想,对于军兵而言,每日操阅军马从不懈怠的皇帝陛下,对他们而言究竟意味着什么。
这是皇帝的自我救赎和对穷民苦力的救赎,对大明江山社稷的救赎。
在张诚如此肆无忌惮、胡作非为之前,南衙士大夫们对暴力的最大想象,也不过是府衙里的杀威棒,上一次如此直观的暴力,还是在永乐年间,锦衣卫指挥使纪纲,那已经是一百八十多年前的事儿了。
现在,南衙的士大夫们终于回忆起了,被封建铁拳支配的恐惧。
“嘭!”
响箭带着尖锐的破空声划破了寂静,烟花在空中猛然炸裂,洒下了一股股的烟尘,很快,街上的海防巡检,带着缇骑和水师军兵就向着烟花炸裂的方向前进。
一队队的人马,从各种小巷汇聚,在主街凝聚起来,在行进中,前排的军兵推着偏厢战车,中军十一人一队,每一队配有三台虎蹲炮,而后面每一军兵都拿着一把燧发铳。
林烃被捕,林烃家人开始殊死反抗。
在张诚带着人抄家的时候,林府的院墙上出现了强弩,而且还有几把鸟铳,张诚也不废话,直接打出了响箭,呼叫起了支援。
偏厢战车的九斤火炮,很快就云集在了林府门前。
“放!”张诚这次根本没有宣告,格杀勿论是他说的,你既然掏出强弩鸟铳,我拿出九斤火炮、虎蹲炮、平夷铳、燧发铳,非常合理。
他是个宦官,他唯一要做的事儿,就是对陛下负责,他连身后名的问题都不用考虑,只考虑陛下的诉求。
火炮声再次在城中响起的时候,边淮列肆的数千户人家,立刻带着孩子躲在了床底下,瑟瑟发抖的等待着,直观的暴力,总是让人如此的胆战心惊。
林府投降的速度比张诚预想的更快,也就不到一刻钟的时间,整个院墙被炸烂之后,林府立刻就投了,当然,九斤火炮出现的时候,这些握着强弩、鸟铳的家丁就已经准备投降,可是张诚下的命令实在是太快了!
“若有抵抗,格杀勿论,里面的人是敌人,不是陛下的臣子,是反贼逆党。”张诚在海防巡检带领军兵进去抓人之前,再次重复了自己的命令。
张诚和申时行都在松江府,在侯于赵的船抵达松江府的时候,申时行不知道如何对待浙江反对还田的势要豪右、乡贤缙绅,张诚也不太知道怎么对付,这些名义上是陛下臣民的势要豪右、乡贤缙绅。
侯于赵则非常难以理解张诚、申时行这些腹地官员的想法,连陛下王命都不遵从,他凭什么说自己是大明人?在辽东,如果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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