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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手摸了摸脸颊被擦过的皮肤,摸到温热血液。
沈肆年淡淡撩起眼皮,看向目睹一切却不表态的罗文森。
罗文森年近八十,精气神依旧矍铄,他燃了支香烟,“韦斯今年也要竞选,现在这个时间我们不能出丑闻,你想想办法。”
这是不行,没有商量余地。
斯蒂夫:“你不是一直想要你母亲的联系方式,摆平这件事我可以满足你。”
沈肆年内心与面色皆平静,心底甚至隐隐有笑意。
母亲。
他的母亲是个可怜人,被斯蒂夫侵犯后怀了孕,又被囚禁整个孕期直到生下他。
可她没有议员女儿那么幸运,她在劳伦家族受到的只有无尽的折磨和痛苦。
这些他自然不得而知,但总有闲言碎语能传到耳中。
他们说她如何漂亮,说她如何温柔,又说她卑贱,说她为了一个杂种差点连命都不要。
他没有关于母亲的记忆,只从她留下的几件物品中搜集到一些信息。
她从事演艺工作,姓沈,沈肆年是她亲自取的中文名。
她只陪伴他两年。
他们说她逃跑了,也有人说她死了。
年少时不懂事想念母亲,缠着斯蒂夫问过几回,后来母亲的踪信成为他拿捏自己的筹码。
再后来有了资本和势力,他找过她。
符合年纪的沈姓艺人大约有十个,但是这十个艺人在那一年都没有出境记录。
她或许是换了姓名换了容貌换了身份开始新生活,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得一干二净。
这是件好事,没人愿意回到被囚禁的日子。
如今斯蒂夫这一句其实早要挟不了自己,他都找不到,他又有什么本事给出联系方式?
沈肆年握紧拳心,声线没有一丝变化,“韦斯那边竞选的费用我已经准备好,如果非要挤出来恐怕会有影响。不如请伯父帮忙,听说上个月有来自中国港澳的投资客在赌场输了一大笔钱,伯父又用了些手段掏空,说不定能应急。”
这件事算是秘密,那边父子俩一对视,罗文森眼里渐渐聚起怒意。
大房向来以□□业式微而诉苦,这一句意味着他们没说真话。
罗文森再看向斯蒂夫,眼底情绪已经变换。
到底是劳伦家的竞选更为重要,如果能有其他办法解决是最好。
离开时餐厅已经做好晚饭,西式盛宴,隆重无比。
佣人们垂首而立,边上几个不认识的小辈露着或好奇或恐惧目光。
沈肆年看了一眼,又望向厨房角落堆满杂物的一张圆木桌。
这不是为他准备的晚餐,那张被遗弃的桌子才是他从小到大的餐厅。
......
回到车上,安东尼回头看了眼自家老板,挥挥手让司机启动车辆。
车子里似乎还残留某道属于女孩的香甜气息,沈肆年心底再次浮起烦躁,抬手按下车窗。
深夜的旧金山陷入沉寂,风肆意灌入,终于吹散不属于这个空间的气息。
沈肆年一转眼,看见旁边位置遗落的丝巾,淡蓝色,配她今日一身白色小礼裙。
她好似总喜欢这些小点缀,丝巾、发饰、腰带,别出心裁又带着点小娇俏。
他看了一会,伸手拿过。
丝巾丝滑,稍不握紧就会从虎口滑落。
片刻,男人抬眼向前,“安东尼,查一查hannasong。”
“好的克里斯。”
……
睡觉之前手机来消息。
沈肆年来到落地窗边,打开文件前给裴锡拨了个电话。
裴锡不知在做什么,但自己的电话他总接得快,“肆年?”
接通却不知该如何开口,电话那边有人喊,裴锡应声说稍等。
沈肆年默了默,随意找借口挂断通话,再到床边取了药吃下。
夜色流淌,城市静谧,窗前香樟随风摇曳。
男人脸上简单处理的伤痕在路灯昏黄光线照射下像条丑陋的虫子,正攀附着吸血。
不知站了多久,他转身回到衣帽间,打开柜子深处的保险箱。
这里放着母亲遗留的几件东西。
一本英文版《戏剧表演基础》,书本第一页用好看的中文字体写着“沈黛”两个字,书内每一页都做着笔记。
一个已经发黄褪色的平安符,平安符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张写着他名字的小纸条。
这个符原本夹在书中。
还有一支依然可以使用却从未用过的钢笔。
没有了。
指节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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