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倚在一旁的墙壁上,这会儿已经抽了第三根烟,见他终于抱着人出来,不咸不淡地看了一眼。
陈柯朝他那边走过去。
楚归栖搂着他的脖颈挂在他身上,被包着大腿往上托了托,偏头用头顶拱蹭他的颈侧,指尖揪住其衣领。听到他在与司机说话,便也抬起湿漉漉的眼睫看向司机,一双眼睛被泪水浸得又黑又亮,还有些雾蒙蒙的。
司机将烟放到陈柯的口袋里,突然对上楚归栖的视线,看着那双眼睛愣了两秒。
陈柯抱着他转身走了。
……
楚归栖时而扒着他的衣领凑过去嗅嗅,直到进了家门,陈柯在玄关处给他脱了鞋子,他两条腿缠着那人的腰,看着他道,“你的信息素好闻。”
“我的好闻还是你小叔叔的好闻?”
来到一楼客厅,陈柯将他放到沙发与矮桌之间两米长宽的小软垫上,倚着沙发边沿坐在他的身边。
楚归栖从小软垫上跪起来膝行两步,又巴巴地凑过去,挤进他的腿间蜷坐在男人的怀里,“都好闻。”
陈柯笑了笑,客厅没开灯,黑暗中看不清他的神情。
一声打火机按开的轻响,漆黑的视野中闯进一点猩红的火光,几缕薄薄的烟雾升起,楚归栖呆呆地仰头看他。
在某个角度,让他有点幻视殷时序。
只不过殷时序从不会当着他的面抽烟。
楚归栖的肺部又有些痒,控制不住地咳嗽两声,眼神仍旧懵懂。
他第一次见陈柯抽烟,印象中那人的身上总是有一种清凉的香气,完全不会将他与烟酒相搭。
陈柯半曲起一条腿,一只手将他揽在怀里,另一只手用两指夹着烟,慢慢吐出一口,低头贴上楚归栖的唇,通过接吻,将含在唇齿间余留的烟气缱绻地渡给他。
楚归栖想要咳嗽,又被他堵着,憋得胸腔发颤,但是没有推开对方,反而环住他的脖颈,有朦胧的雾气从二人分合的唇间散开,又被交缠的呼吸揉碎。
陈柯吻了吻他湿红的眼尾。
“你为什么突然抽烟了?”
楚归栖想起来,烟盒和打火机应该都是那司机给的,他身上本来没有这东西。
“因为想闻你的信息素。”
陈柯好像并不是想抽烟,他只是需要点燃它来释放一些烟草味,就任由指尖那支烟烧着,迟迟没有吸第二口。
“但又怕忍不住对你做些什么事情。”
“做什么?”
他的大脑已经完全被朗姆酒和尼古丁的味道占据了,不想思考,只是望着那人的眼睛问。
陈柯也那样垂眸看着他,两个人暧昧缠绵的信息素被烟草味干扰着,在失控的边缘能勉强拉回些理智。
楚归栖没有得到回答,而是被按住肩膀轻轻压在软垫上,发尾铺散在身下,颈侧是陈柯撑着身体的手。
那双去了镜片遮挡的眼,浸在黑暗中的脸,宽阔的肩膀,将他锁罩在身下的手臂,如此狭小逼仄的空间……
楚归栖再次陷入了一种幻觉里。
一场激烈的难以言喻的交/欢,痛苦又带着愉悦的呻吟,有汗水滴在自己的脸颊上,同自己的泪水混在一起,那种近似于分娩的、暴力的、最原始的爱恋,又饱含着滔天透骨无法言说的恨怨。
那人掐着他的脖颈,让他在窒息中达到极致的高潮,他哭得喘不上气来,狼狈又淫.荡地抽搐着、喘息着,浑身浸泡在湿腻腻的情.潮里,被泡得发红、发软,每一寸骨头都断掉坏掉腐烂掉,又被那施暴者一点点捡起,像一位母亲抱起新生婴儿般珍视地揽入怀中。
那人说了很难听的话,让他伤心到抽噎不止,最后又温柔地抚摸他的脸颊,吻去他的眼泪。
一抹火光划过浓稠的夜色,落到矮桌上最高的那支卡布奇诺玫瑰上,烟头打颤了花枝,掉入装着水的花瓶,裸粉色的花瓣像丝绒般被余火点燃,又如燃烧着的百元钞票,灼至艳红的边界是溃烂的伤口,透着一股糜烂又奢侈的味道。
楚归栖的瞳孔微动,意识被那刺目的火光勾回现实。
那是陈柯前两天从商场里买的,发神经买了几束卡布奇诺,回来找了个盛水瓷器当花瓶。
现在又发神经给烧了。
他的眼皮有点沉,那人正在低着头轻柔地吻他的脸颊和脖颈,楚归栖疲倦地蹭蹭他的头发,嗅着沙发与矮桌之间的烟草味和花瓣被灼烧散出的馥郁香,意识渐渐沉湎于那带着淡淡朗姆酒气的怀抱里。
陈柯的唇离开了他的喉结,动作极轻地捧着他熟睡的脸颊,借着旁边的火光,视线痴恋地在他五官间描摹。
直到玫瑰燃尽,最后几点火星落入花瓶之中,视力受阻,于寂静中响起一声突兀的铃声振动,楚归栖的手机从口袋中滑落一角。
陈柯垂眸看去,是微信消息。
他将手机拿起来,缓缓直起身子,屏幕的光亮映入那双晦暗的眼眸中——
【顾:[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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