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潮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大病初愈刚好的样子,黏黏糊糊的,很不对劲,这毕竟是在外面,谢寒玉只是走过去,用手摸了摸他的脸。
脸部泛红,摸起来还有些滚烫,谢寒玉察觉出他的异样,这是可以和神仙传信的灵香,普通人闻了还好,妖物或者鬼魂却会受到压制。
“江潮。”谢寒玉看他精神不振,便轻轻唤他,江潮靠在他身上,两条长长的手臂把人圈起来,头窝在谢寒玉的胸口,“难受,阿玉,这香味道好重。”
他还是很想亲,怎么办?
再不亲,他的灵力就要散了,他坚持不住了,阿玉能不能主动亲他一口,江潮刚想开口。
谢寒玉转眼就看见一条冰蓝色的小龙缠住了自己的手腕,尾巴懒懒的搭在他的腕骨上,脑袋一个不注意差点磕下来,他连忙抚了一下那只有一节拇指大小的脑袋。
手腕上传来温热的感觉,江潮迷迷糊糊的想到,他和谢寒玉遇到以后,自己好像还没有像以前一样缠在他的手腕上。
“阿玉——”
亲不成了,江潮垂头丧气,看着谢寒玉略有些恍惚的脸色,转移话题,“那边好像有人。”
谢寒玉“嗯”了一声,脸色如常朝着东南角走过去,他也听到了什么声音。
除了那个角落,周围还是很安静,谢寒玉耳后微微泛红,原来养一条灵宠是这种感觉,和云外雪的猫完全不一样。
玉团是他飞升的时候带上来的,平时也很乖,但是没有江潮这么的……黏人,谢寒玉在瑶台银阙的时候,就经常看见许多神仙养了灵宠,甚至漆丹水养了一只不会说话的乌龟在水池里面。
“咚咚咚——”
谢寒玉敲了敲门,一个拄着拐棍的男人走了过来,看着年龄不大,约有三十岁左右。
男人一瘸一拐的走着,看着门外陌生的年轻公子,问,“有什么事?”
还没等谢寒玉说话,男人就继续开口,“你是来打听愿君的吧,凡事在祭神这几日来的人都是想要他帮忙实现愿望的,不过我奉劝你一句,还是小心点为好,不然付出的代价有你好受的。”
这话说的和那个女人不一样。
“什么代价?”谢寒玉问。
男人难得的又看了他一眼,见人看着像是个不谙世事的公子,好心提醒了一句,“代价大着呢,不是你能付起的,年轻人做些什么不好,非要走歪门邪道的路子,可是会后悔的。”
男人说罢,转身打算回去,突然一下子身子倾斜,一个不稳,谢寒玉眼疾手快,手指动了一下,男人安稳的坐在地上,他诧异的抬头去看谢寒玉。
“谢谢。”
“你是刚到云平城的吧,不知道他是谁,我告诉你,他叫郑壶,一个得罪了愿君的人,不值得你同情!我呸,这位公子,你还是离他越远越好,别怪我没提醒过你,跟他接触了可是要倒霉的。真是晦气,跟这个人住在一起。”
谢寒玉抬头,见墙外站在一对中年夫妻,男人手里还端着一个空木盆,显然刚才地上的水便是他泼的,“他这条腿,就是因为不尊重愿君,自作自受导致的,不如早点滚出云平城,也省的在这里讨人嫌。”
那对夫妻说完便走了,只听见一声重重的“砰”,门一下子被关上。
郑壶面色难看,垂下头,低声道,“你都已经听见了,还是离我远点好,免得连累了你。我说的话你爱听不听,不要相信愿君。”
“我信你。”
郑壶满脸的难以置信,甚至说话都有点结巴,“真,真的吗?”
谢寒玉把人扶起来,一直走到屋里面,听了他的话,郑壶一脸懊悔,重重的叹了口气,“我就知道,那愿君本来就不是个好东西,可是很少有人能看出来,这云平城里面的人都被他给毁了啊!”
“你是不知道,我当初也是信他的,毕竟从小到大,我的爹娘就在屋里供奉愿君,不知道多少年了,甚至连神像都是一代接着一代传下来的。”
谢寒玉打量着四周,这屋子很是老旧,刚才在院子里面的时候,他就瞧见上面的砖瓦甚至脱落了一大半,上面铺了一层木头。屋里面很暗,只有一支蜡烛在燃着,陈旧许久的香炉里面落了满满一层灰,只有腐朽的木头味和下雨天潮湿的气息,罕见的没有香火气。
看来他说的都是真的。
郑壶还记得小时候,天都是青的,下着小雨,他就蹲在屋檐下,看着自己的母亲在旁边浣洗衣服,男人站在旁边,手里拿着斧头,一下又一下地劈着他从山上捡回来的木柴。
“马上到了祭神的日子,小壶,你去把屋里面的香拿出来点一点,要是不够了我要赶紧去买,可别耽误了时间。”女人一手用木棍敲打着衣裳,一边对他说,院子里面湿滑一片,屋里面自然也少不了被潮气侵染,香烛拿出来的时候已经尽数从中间断掉了。
女人还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心里有些害怕,“这,会不会是对愿君的不敬啊?当家的,你赶紧再去多买些香烛来,不然明天祭神,这一切就遭了。”
“今年准备的东西本来就不多,万一真的惹怒了他,我们的日子可怎么过啊?”听女人一说,原本看着还沉稳的男人也开始紧张,也不管天上的雨越下越大,随手拿起一把伞就跑了出去。
郑壶看着母亲在一旁急的转圈圈,每年的这个时候就是云平城最寂静的时候,每家每户都在准备祭神用的牲畜和香烛,几乎从几天前开始,那些家禽已经陆陆续续的被杀了。
香烛一般都是前两天准备的,但这些时日田里干旱,郑家的人都在给庄稼浇水,终于等到今天下了雨,才喘了一口气,这才能开始清点香烛,擦桌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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