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时川黑着脸没说话。
今天妈的话让他思考了很久，他们的确和婷婷太亲近了，亏欠了娇娇许多。
特别是说到婷婷长大了，再过不久就是她十八岁的生日，再和他们打搅在一起不太好，需要避嫌的时候。
顾时川就想到了下乡之前的韩娇娇。
他以前很确定自己烦包办婚姻，知道不可能退掉，所以希望她更懂事，更注意分寸。
现在，他非常确定，他希望韩娇娇像以前那样，为他忙前忙后，缠着他甜甜地叫大哥。
顾时川想到她以前的样子，神色松散了些，语气变得更柔和了。
“妈说你回来还穿着旧衣服，明天我有空，带你去买几件新衣服吧。”
她一瞬有些呆愣。
不是因为惊喜，只是想起以前周红也让他带自己去商场。
她穿着衣服问他好不好看的时候，他头也不抬地“嗯”了一声，然后就目光恍惚地看左右，看天花板，就是不看她。
离开商场，手里多了两三个提袋，都是给韩婷婷的礼物。
她舍不得顾时川多花钱，买的都是最便宜的衣服。
但是韩婷婷，穿的都是最好的。
现在她身上有钱了，又得了一份工作，不需要再看别人的脸色，惦记别人的口袋。
韩娇娇客气婉拒：“快年关了，家里事情多，这点事情就不麻烦大哥了。”
顾时川还想说话，王姨在里面高声喊道：“吃饭了！娇娇回来了？别站外面了，怪冷的！”
“好的，这就来。”
她弯腰钻进了屋子，顾时川揉着烟，心里异常烦躁地用脚碾碎了，又拿了一根站外面抽。
他不懂，为什么他已经邀请她了，她还是没有对自己笑。
晚饭时候韩婷婷和顾时风都在楼上吃的。
周红和他们三个人在楼下，一餐饭吃的很沉闷，谁也没说话。
周红放下筷子，看了他们两个一眼，深深地叹了口气。
“哎，时川，再过几年就小年了，你爸要回来，这事……”
今天一早顾长青就打电话来了，先劈头盖脸地痛骂顾时风一个半小时，后来又吼了她半小时。
两个小时纯挨骂了。
她从小到大过的都很如意，也被哥哥疼爱长大，没受过这么大的委屈。
到了现在她心里还在难受。
韩娇娇本想装作没听到，可是周红的眼神太炙热了，烫得她坐立不安。
“顾伯父还在气头上，暂时不要让他们见面，省的动手打断他的腿。”
以前顾长青就打折了他的手，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打断一条腿都是轻的。
周红连连点头：“是啊，我也是这样想的，可你又不是不知道，家里的门哪拦得住你伯父啊！”
“伯母放心，我会帮您拦着顾伯父的。”
周红听到这，才松了口气：“我让你大哥安排好了，过完十五就送他去部队，我也不指望他能和你大哥一样出息，就希望他别给我惹事。”
韩娇娇没接话。
前世顾时风考上大学，出来后进入了事业单位，一进去就成了主任的贴身秘书，混的风生水起，前途一片光明。
现在去部队能混成什么样，和她毫无关系。
但肯定的是，不会比前世好了。
这顿吃的索然无味，她放下碗筷洗漱完，就回房看书了。
韩娇娇拿着钢笔在草稿上演算数学题。
这些只是就像是活的一样，在她开始思考的时候，就自动往下顺，五个知识点很快就被她掌握的炉火纯青。
她笑盈盈地捧着手里的习题册，心里觉得无比踏实。
她正傻笑的时候，门外传来敲门声。
“谁啊？”
“我。”
“大哥？”
她看了眼闹钟，已经晚上十一点的了，他这么晚过来干嘛？
韩娇娇把衣服扣子扣的严严实实的，穿的比白天还多，像个大粽子一样，小脑袋露在外面，像个长了脑袋的不倒翁。
她把门打开了一条缝，只把脑袋探出来：“大哥，这么晚了，有事儿？”
“妈让我跟你说，明天要去采购年货，让你跟我一起。”
往年年货都是几个大人加上顾时川一起，顾时风和韩婷婷最多只是搭把手，提提东西而已。
现在一个被禁足，一个心情不好，动不动就闹昏迷，周红也没心思去，采买年货的事全压在了顾时川一人身上。
她既然回来了，也推脱不掉。
韩娇娇点点头：“好，几点？”
“九点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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