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马车缓缓驶进洛城,规整有序的街道和此起彼伏的叫卖便映到每个人的眼睛里,耳朵里。
面对繁华盛景,一行五人却各怀心事。
初入中原,展燕只觉得新鲜猎奇,眼花缭乱;杨延朗最不安分,上蹿下跳,目不暇接。
芍药是从中原一路走到塞北,如今故地重游,心情却很复杂。
然而这并非只是担忧个人命运,更多的是在纠结白震山和陈忘之间的恩仇故事。
她甚至隐隐觉得,白爷爷当初对陈大叔的喊打喊杀,要在这座繁华洛城之中应验。
洛城是白虎堂地界,乃白震山的根基所在。
十年寻仇,长路漫漫,如今重返故里,白震山却并无半分开心。
历历在目,皆是长子白云歌惨死之状,如今更是愁在肺腑,恨破长天。
相比他人,陈忘却乐天知命,仿佛对一切早有预料,又似乎对自身命运毫不在意。
醒时断肠,醉里偷欢……
他饮酒的频率越来越多了。
一行人寻了处地方,将马车寄存之后,便在人流涌动的大街上行走着。
展燕看到,在街边有人群围成一个圈子,像是有什么热闹可看。
久居塞北,中原的一切事物对展燕而言都新鲜无比。
见此情形,她早就不耐寂寞,硬是挤了进去,翘首观望,见是一个杂耍班子。
只见一个全身红衣的女子在空地中央站定。
她长着白里透红的脸蛋儿,炯炯有神的黑亮大眼睛,用红头绳儿扎成的一条又粗又长的大辫子从身后沿着肩膀绕到胸前,显得十分漂亮、精神。
再看身上,可见她的腰间缠有腹带,腿上扎有绑腿,将苗条的身段儿也一并显露出来。
那女子先亮了个相,眼睛一瞪,身材舒展,显得英姿飒爽,报名号曰:
“家住五桥彩绳巷,江湖卖艺四处漂。
人送名号红娘子,一双彩绳手中摇。
上能通到神仙所,下能舞作彩蝶妖。
众位看官有闲钱,叮叮咚咚落铜盘。
众位看官若无钱,便先齐喝一声彩。”
说罢,锣鼓一响,红娘子向看客们抱拳作揖。
“彩。”
人群中立马齐喝了一声。
敲锣的伙计将锣面翻转,在人群中走了一遭,叮叮当当一阵响,锣面上顿时落下不少铜钱。
展燕夹在人群中,也喊了一声“彩”,同时伸手掏出一枚铜钱,以飞镖的手法猛地掷出,却听“铛”的一声锣响,铜钱精准无误地落入铜锣之中。
红娘子听到响,耳根一动,似朝展燕这边瞧了一眼。
不多时,铜钱装满了铜锣。
见钱收的差不多了,红娘子一甩双袖,两根花绳便如灵蛇出洞一般从袖中甩了出来。
随着红娘子双臂摆动,绳子时而蜿蜒抖动,时而环绕成圆,时而缠绵环绕,时而又分头进击……
一双绳在红娘子手中,便好似有灵性的活物一般,肆意翻转,千变万化。
众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连连喝彩。
敲锣的小哥儿也颇有眼色,适时钻进人群中领赏钱,忙的不亦乐乎。
红娘子独舞了一会儿,一个壮汉也加入其中,只见其顶起一桩高大的大桩,在掌心、双肩和头顶抛来抛去,也引来一阵欢呼。
这空当,红娘子却将两根彩绳系成一股,待壮汉将木桩顶稳在肩头时,将彩绳朝天空一甩,喊一声:“起。”
只见绳子就在木桩头儿上稳稳缠了几圈,红娘子顺绳而上,一会儿功夫便攀到桩顶。她单足踏杆,金鸡独立,在颤颤悠悠的杆上摆出一个稳稳的造型。
“好身法。”展燕喝彩道。
“好身段儿。”身旁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展燕打眼儿朝身旁一看,却见不知何时杨延朗已站在自己身边,不禁讽刺道:“臭小子,合着你就是来看人家身材的。”
杨延朗倒是不以为意:“好不容易来到洛城,还不兴小爷我饱饱眼福啦!”
展燕一听,心中生出些许不快,将双手叉在腰间,挺胸昂首:“怎么,本姑娘身材不好吗?”
既有此问,心中定是想得到些夸赞的。
不料杨延朗却将白眼儿一翻,摇头耸肩,还发出尴尬的笑声:“呵,呵呵,呵呵呵……”
展燕心中不快,脑袋一撇,双手叉腰:“哼!”
杨延朗却不理她,一边故作姿态地笑着,一边挤出人群,到别处野去了。
展燕脸上一阵发烧,难掩尴尬,顺手拉了拉尚在陈忘身边的芍药,道:“芍药妹妹,不带臭小子,咱们一起玩去。”
芍药的心思虽全在照顾大叔身上,但被展燕拉着,也不好拒绝。
两个姑娘穿过人群,又到了一处变戏法的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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