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蕞尔小国,蛮夷之邦,安敢言我中原无刀?”
一言惊众人。
围观的人群自发地让出一条路,路的尽头,便是说话那人。
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身上。
只见此人戴一顶大斗笠,将面容隐藏于阴影之下。
他一身布衣,束腰绑腿,身高而体健,背阔而腰细,以虎背蜂腰螳螂腿形容,最为相宜。
最为醒目的,便是他随身携带的两把刀。
一把被他扛在右肩肩头,收于木制刀鞘之中,造型朴实无华,却是奇长无比,形制奇特。
另一把挎在左侧腰间,长短与寻常刀剑无异,刀身狭长,弧度明显,刀鞘为鳄皮镶金,造型华美。
乍看这两把刀,一长一短,极似倭人装备。
故而缺少见识之人,难免将他认作东瀛浪人。
这不,此人刚走出两步,那一脸斯文样子的翻译巴巴地便凑到跟前,用东瀛话叽里呱啦地说了一堆。
众人虽不解其意,但猜也猜的出来,无非是套套近乎之类的客套话。
没想到那刀客没等那斯文脸把话说完,便抬起一脚,将之踹翻在地,道:“叽里呱啦,不知所谓。”
斯文脸一屁股摔在地上,狼狈不堪,听到那刀客开口说话,才意识到此人是中原人士。
人群中个把眼尖的,也注意到刀客佩戴双刀与东瀛人的不同之处。
刀客虽与东瀛浪人一样携带双刀,且一长一短,可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二者大不相同。
刀客的长刀要比东瀛人的长刀更长,约合一掌之数;而短刀,虽略短于东瀛人的长刀,但仍然长于东瀛人的短刀,且形制更像是中原的官刀,只是更加精美罢了。
再看东瀛人这边。
褶子脸看斯文脸被打了,害怕殃及自身,赶忙藏到黑道袍身后,狐假虎威。
黑道袍的两个徒弟,那小胡子和八字胡二人,则将李诗诗先放在一边,各自抽出长刀,气势汹汹地站出来,面对着这个无名刀客。
刀客见东瀛人拔刀相向,也将肩上长刀取下,斜立在地上,左手扶住刀鞘,右手握紧刀柄。
黑道袍站在原地,并未拔刀。
也许是黑道袍认为自己的两个徒弟足以解决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中原人吧!
他的两个徒弟并未立即动手,而是时不时看看黑道袍,像是在等待黑道袍的授意。
黑道袍看着刀客,用蹩脚的中原官话说了几个字:“你们均(中)原人有一句徐(俗)话:大(打)狗害(还)得看举(主)人。”
刀客的目光通过斗笠的帽檐看向黑道袍,道:“看来你会说人话,那你知不知道中原还有一句俗语:欺负女人的都是狗杂种。”
围观之人听到这话,忍不住偷笑起来。
小胡子和八字胡虽然听不懂中原官话,可众人的嘲笑却是看的懂的。
两人的眼神略一交流,便开始了行动。
小胡子当先出手,举起长刀,哇哇乱叫着,扑将上来。
刀客眼见东瀛人长刀劈来,便左手按住刀鞘,前跨一步,借这一步的距离将长刀从刀鞘中拔出,改双手握刀,借手腕之力将刀身轮转,拨开小胡子的长刀,顺势将刀落下。
只听“乓”的一声脆响,刀面竟狠狠敲在小胡子的脑袋上。
若是这一击未用刀面而用刀锋,恐怕只这一合,小胡子便要脑袋开花。
小胡子吃痛,退了一步,额头上瞬间暴起一片淤青。
八字胡见小胡子不是对手,准备换自己上,不料小胡子气急败坏之下,并无退意,将刀斜劈下来,直奔刀客左肩肩头而去。
刀客以长刀迎击,刀锋相对,一片金属交错之声中,刀客刀势突变,以双刀交错处为支点,刀柄外旋,刀尖内转,“啪”的一声,又打中了小胡子的左脸。
刹那间,小胡子的左脸泛起了一块刀面宽窄的红印子。
小胡子受到羞辱,又兼以听到围观人群为刀客喝彩之声,气急败坏,再次收刀后立马出刀,又向刀客右肩砍去。
刀客见小胡子不长教训,如法炮制,又击中了小胡子的右脸。
接连三合,小胡子都被刀客以一招击败,脸更是已经肿成猪头,气的他叽哇乱叫。
恼羞成怒之下,小胡子章法大乱,急欲抽刀胡砍乱杀一番,未待出手,却被八字胡挡在身前。
八字胡狠狠瞪了小胡子一眼,这才让他恢复理智,退居一旁,换八字胡与刀客对打。
八字胡方才站在一边,将双方路数看的清楚。
小胡子之所以屡次落败,就是在于意图太过明显,出刀之前已经显露出刀势。
八字胡吸取教训,将刀慢慢收入鞘中,右手握刀,左手握住刀柄,同时左脚在前,右脚在后,身体呈现低伏紧绷的姿态,紧紧盯着对手。
八字胡这一招,乃是他苦练多年的绝技——拔刀斩。
此术之精妙在于:刀出鞘之前,对手无论如何也难以看出刀势,是劈是砍,攻击何方,均藏于出刀者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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