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楚。
不多时,随从折回来,低声耳语道:“道大人,这两顶轿子里,一顶里面放着层层叠叠的白银,一顶里面架着刀斧。”
道不同不是傻子,这朱大昌分明是告诉他,要么乖乖听话,有钱一起赚;要么,就去死。
道不同选了第三条路。
他大袖一挥,带领随员,从两顶轿子之间大步踏过,步行向衙门走去。
衙门久无官员派驻,显得破败陈旧,灰尘满地、蛛网遍布,就连堂前的鸣冤鼓,也倒在地上,无人问津。
道不同见状,干脆放弃休息,亲力亲为,和随员们一起洒扫门庭,并敞开大门,架起鸣冤鼓,亲自书写告示,贴于大街小巷。
告示上只有一行字:今后安南镇若有不公,尽可到堂前告状,本官必申冤除恶,救人扬善,绝无二话。
告示贴了一天,衙门里却门可罗雀,异常冷清。
“难道安南镇没有冤屈?不,此地久无官府,官不亲民,民不信官,百姓不敢来此告状,那我明日便登门走访,亲自询问。我既来之,又岂能安坐大堂,做那朽木之官,食禄禽兽?”
道不同如是想。
正这般想着,却见一老朽拄着拐杖,没敢走衙门口,却从后门悄悄潜入,声称要见新任知县。
道不同自去相迎,却得知此人乃安南镇镇长。
“老镇长此来,可要申冤?”道不同询问道。
老镇长看着道不同,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他开口道:“我此行并非为了申冤,而是来提醒大人您小心行事的。”
“哦?此乃何意?”道不同颇有兴趣。
老镇长开口道:“大人可知,这朱大昌不仅仅是安南镇首富,更是西南大将军朱昊祖的亲侄子。他到此之后,用低价强行收购大家的苦茗茶园,据为己有,镇民但有不服,便被拉至府中,一顿毒打,甚至几个后生,进府以后便再没出来,生死不知。”
道不同听后,拍案大怒:“安南镇竟有此事?老镇长,我欲羁押此人,一查究竟,您可敢与他当堂对质?”
“不不不不不……”
老镇长闻言,慌忙摆手拒绝。
随即,他说明缘由:“大人,我此来并非为了告状,这么些年,忍也忍了,不在乎多忍一些日子。
老朽只是提醒您,您今日不坐他的轿子,算是驳了他的面子,若日后他有宴请,该当让衙役们看好门庭,别人没碰过的酒水千万不能吃喝。
不然的话,不小心一口吃醉了,第二天躺在女人怀里,或者衙门里多了金银,难免便会落人口实,若上报朝廷,反咬一口,告一个贪墨渎职之罪,便是杀身之祸。
老朽言尽于此,告辞,告辞。”
说罢,匆匆而走,道不同自去相送。
临近出门之前,老镇长依然拽着道不同的手,苦口婆心地告诫。
“后生,安南镇向来是有两个县太爷的,朝廷的县太爷是假的,朱大昌这个’太爷’才是真的。
老朽见过不少同你一样的后生来此赴任,胸怀大志却下场凄惨。
说实话,今日我本不该来,可看你年轻,实在不忍心眼睁睁的看你步他们后尘啊!”
道不同闻言,觉得身上陡然升起一股寒意。
他知道此处凶险万分,却没想到真是龙潭虎穴。
不过,道不同不来则已,既来此处,定要干出一番事业。
上任之初,他日察夜访,听得最多的便是朱大昌抢占民田、欺男霸女之种种恶行。
诸如李老汉田产被强占,儿子上朱家说理,却一去不返;张屠户的女儿被朱家恶仆抓走,杳无音讯之类。
可尽管人人对朱大昌恨之入骨,却无人敢于登堂作证。
道不同听到最多的,便是这一句:之前也告过,几任知县走的走,死的死,又能将他怎么样?
似乎是觉察到道不同在调查自己,没过多少日子,便有朱大昌的家仆递来一封请柬。
请柬中只说是知县来此,有失远迎,特在府上备了酒席,请知县大人赏光云云。
道不同心知此乃鸿门宴,可又不得不去。
他实在想亲眼看看,这个朱大昌究竟是何方神圣?
于是乎,道不同吩咐王廷、马如龙一同赴宴,并嘱托剩下的随从护好庭院,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进入朱家大宅,王廷、马如龙二人却趁人不备,按道不同嘱托各自溜走,隐匿在宅院之中,不知所踪。
道不同孤身赴宴,大步跨入厅堂。
这是道不同第一次见到朱大昌。
眼前的朱大昌,是个身宽肚大、肥头大耳、满面红光的大高个儿,身着绫罗,腰带锦绣,奢侈豪华,毫不避讳。
家仆列阵两旁,凶神恶煞;美女随侍左右,举酒端茶。
好不气派。
一看到道不同,朱大昌立马站起身来,客气道:“哎呀哎呀,知县大人来此,朱某有失远迎,失礼失礼!还请知县大人落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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