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渊先是一副“这还差不多的嘛”的表情,随后被高先生的笑警醒,“十一折?搞来搞去你竟然还要多收我百分之一?太黑了!”
还是高先生知道察言观色、顾全大局,他看着我,目光真诚,“钟小姐,今天……不会给你造成什么不便吧?”
当然会!当然啊!我心里吶喊着。
“不会不会,没关系,这个……这个也不是我……”我用肢体语言加上面部表情,来表达我的意思――这人不是我的菜。
高先生果然能明白我在说什么,他点点头,“看得出来。”
我在心里赞嘆他,但是又忍不住飘过几丝心疼,唉,看高先生如此会察言观色、揣摩人心,看上去也没少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吃苦……也不是谁都能靠婚姻积累财富的,这行业门槛更高竞争更激烈啊……
“钟小姐还要回去上班吗?我送你。”他又说道。
和这位心思缜密观察力出众的高先生相比,何渊像是一个无忧无虑的二百斤傻子,他双手还插在兜里,像看相声似的,目光来回落在我和高先生身上,仿佛我俩正在即兴抖包袱。
听见高先生说要送我回去上班,他才恍然大悟,“我都差点忘了,你还有工作。”
我忍住想要白他一眼的冲动,劝自己不能得罪潜在客户。
“对啊,我还有工作。”我只能通过好脾气地重复他的话,来暗搓搓地嘲讽他。
“那行,那就让他送你回去啊,我这边还有点事处理一下。”何渊指了指餐厅,示意他还要回去。
他这是还要回去吃?可是刚刚我看见侍应生已经把他的餐盘都撤走了。我正犹豫着要不要告诉他,就听见高先生开口补充道:“餐厅是他家的。”
这个黑心奸商!怪不得我刚刚结帐的时候,侍应生频频看何渊,我还以为那个侍应生是看见刚刚那混乱的一幕,误会了我们的关系,所以在帮我暗示男士买单呢。合着弄了半天,侍应生估计是想看看老闆有没有想给我免单的意思。
不用免单,哪怕打个折也能让我少肉疼一会儿啊。
“奸”和“商”的关系就像到底鸡生蛋还是蛋生鸡一样,是一个哲学问题。究竟是无商不奸,还是无奸不商?
我看着何渊,他跟没事人似的,正好电梯来了,他等我俩走进电梯,沖我们挥挥手,“拜拜喽,慢走,欢迎下次光临。”
第9章 第 9 章
美好的周六清晨,我还没来得及享受懒觉带来的满足感,就听见手机、固话此起彼伏地响起,这频繁急促像战鼓一样催命的连环电话把我从被窝里生生吵醒。除了我妈,没人会这么折磨我。
不过也怪我,谁让我那么天真,以为那天草草结束了的电话就能承载完她的怒气呢。那天我举着电话进了办公室,正好碰见辛辛迎面走来,我沖她使了个眼色,辛辛立刻用电话那端我妈能听见、但又不会影响办公室同事的音量厉声说了句,“钟与好,老闆找你一中午了,怎么才回来?快点去会议室!”
我忙不迭地“哎”着,然后告诉我妈,“老闆找我有急事,得先挂了。”
没了男人还能活,没了工作可不能活了。我妈再蛮不讲理,也懂这个道理,于是挂了电话放我回去工作。
但她哪里忍得了我作出伤害她中意的相亲对象感情的事情,这几天一直在找我,都被我以工作忙推了,今天得空,所以非得找到我,继续那天的谈话内容不可。
我把手机打开免提,“餵”了一声,就扔在一旁,继续躺着。
“你终于接我电话了?这么长时间干什么呢?”
“我洗澡去了,什么事?”
“人家小李又给我打电话了,说虽然上次见面不太愉快,但他正好这几天有空,想听听看你的解释,我给你约了今天晚上,具体的时间地址我一会儿发给你,你珍惜机会,好好想想该怎么办吧。”
“什么叫做‘珍惜机会’?怎么着,您是不是还得跟我说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啊?是不是觉得他给我个再见面的机会简直就是大发慈悲人间活菩萨?是不是有人能把我娶了您就又觉得烧高香了?”
脾气再好的人,受的气累积到一定程度也会爆发,就算是一炷香,烧成香灰还有死灰復燃的可能呢,我妈这么拿话激我,我再脾气好到任人揉捏,也还是忍不了。
“我不去,谁爱去谁去……”
就算是在气头上,我也得控制语言,诸如“您要是这么喜欢他您和他相亲去”这种对付家长逼迫相亲的常用语,我是万万不能说给我妈的,因为以她的婚姻状态和思想保守程度,我说出这句话,绝对会把她气哭,是真哭。
但这句话我还是要说的,换个方法柔和地说出去:“我不觉得我现在的生活有什么残缺,如果您要是觉得您生活残缺了,不如去相亲?我手上就是没有适合您的客户,不然我绝对介绍给您。”
我妈被我噎住半天没说话,我手机里正好进来一通电话,“挂了,我还有公事。”
“喂,您好。”来电显示是高先生。
“钟小姐,早上好,”高先生说话,声音清爽,显然不是我这样刚从被窝里爬起来的精神状态,“今天有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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