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奚南头痛欲裂，恨不能立马掏出手机和奚远城对峙，质问他为什么没按他答应的事做。
然而奚南心里的复杂情绪向晚光是感受不到的。他扫了眼奚南，见他低垂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随后又想到他来找奚南的原因，便没忍住提了提嘴角，扯出一抹笑来，「我今天也是为这事来的。」
这次奚南倒是有了反应，抬眸去看向晚光。
「虽然我已经不止一次跟你说这些话了，但也许是我词不达意，以至于你没弄懂我的意思，还平白存有一些不该有的心思。」向晚光想到昨晚奚南抱着他说的话，嘴角的笑又沉了下去，「我很不喜欢你现在的样子。」
奚南的表情垮了下来，盯着向晚光没说话。
向晚光淡淡扫了奚南一眼，又继续说，「早在在一起之前，我应该就跟你说过，在我这儿……」向晚光顿顿，突然加重语气道，「没有第二次。」
「我这里没有破镜重圆。」看奚南眼睛红了，向晚光倒笑了起来，「在我这，镜子碎了就是碎了，我不会给你修补好，也不会再买一面新的给你。」
「可是我如果不那么做，向叔就……」
向晚光抬手打断奚南的辩解，反问道，「但是事实改变了吗？」
不过向晚光也没等奚南回答，就又自顾自笑了起来，眼神略含嘲讽，冷声道，「在这之前你应该问问我需不需要你这样做。」
向晚光瞧见奚南眼里的泪光，嘴角的弧度到越扬越高。他笑了笑，补充上多年前和奚南看完电影后的感慨，「自以为是的对对方好，饶是出发点是好的，可在我看来，幼稚且蠢。」
奚南又低下了头，这次早就有的眼泪再也没憋住，直直地砸在了深色的桌布上，晕出了水渍。
奚南没擦眼泪，也没想这在向晚光面前有多丢人，只是盯着掉下来的眼泪，哑声道，「那你要我怎么办？」
「我能保持冷静吗？」奚南盯着向晚光，眼里噙着泪，额头青筋暴起，「向晚光，你是不是太高估我了？」
奚南任由眼泪滚落，倔强地不肯低头，声音发哑，「我要是什么都不做，这辈子我都不会安生的。」
自踏入青春期，学校老师总是不断强调不要早恋，因为早恋带来的后果是他们承担不起的。可是奚南不信这个邪，做事随心所欲，并不觉得他会受困于早恋的伤。
直到遇到了向晚光，直到向秦出事，奚南才清楚地认识到，有些事真不是他这个年龄能承受的。
奚南抽了抽鼻子，心想眼睛大概要废了，这会儿酸涩得犹如千山重，眨一下眼便火辣辣地烧。
向晚光倒没想到他几句话会让奚南反应这么大，而看着眼泪掉个不停的奚南，向晚光后知后觉有些后悔刚才那样说话了。
不过说出去的话好比倒出去的水，向晚光也没办法再收回来，便只能看着奚南明明难过得要死，却倔强地不肯再让眼泪掉下来怔愣。
「我没这么想。」向晚光垂眸，掩去眼里的复杂情绪。
奚南復抬眸看向晚光，追问道，「那你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
「字面意思。」向晚光声音淡淡，静下心来有耐心地说，「我承认你刚离开的那一两年，我经常会梦见你。」
向晚光陷入回忆，「若是那晚没梦见你，我就会失眠，再也睡不着。」向晚光顿顿，补充说，「我担心你在国外过的不好，怕你被欺负，更主要的是……」
向晚光抿抿嘴，才说，「我怕你难过时，没有人抱着你安慰。」
「不过后面我想了想，觉得是我多心了。」向晚光苦笑，继续道，「奚南这么好，怎么会缺喜欢他的人，那自然不缺满心满眼都是他的人了。」
「在没有我的地方，他肯定也能被照顾得很好。」
向晚光说的没错，奚南模样好，成绩又棒，在学校里向来不缺追求的人。可是对于奚南来说，这些却恍若无存，因为那些人都不是向晚光。
所以现在奚南听向晚光这样说，没忍住在心里反驳，心说不是这样的。他在国外过的并不好，奚南并不想拥有除向晚光外的对他的照顾。
奚南抬眸看向晚光，哽咽道，「所以你的意思是？」
向晚光侧头，不去看奚南红肿的眼睛，却也没有回答奚南的问题，反而照旧按照他自己的顺序往下说，「我喜欢过你，很喜欢的那种。」
「若一定要用比喻来形容，那大概是看到你，我便想到了余生。」向晚光声音很轻，将这句话说的深情缠绵，可是他的表情却极其冷漠。
「但…可能也只有这样了吧。」向晚光释然地笑了起来，转头和奚南对视，认真道，「当年的事现在也没计较的必要，就都一笔勾销算了。」
「不过是好的坏的，从今往后都不要再记得，就当做是一场梦，如今梦醒了，我们也该忘了。」
向晚光又喝了口茶，然后惊讶地发现，原本还能留有回甘的茶突然变了味道，向晚光喝下去后，舌尖是驱散不去的苦。
奚南很认真地在看向晚光，自然也知道说这句话是出自真心，并非是在和他开玩笑。而也正因如此，奚南才越发无奈。
他倒不怕向晚光凶他骂他，哪怕是动手教育他，奚南也觉得无所谓，因为向晚光这样做，奚南还能安慰自己向晚光是在乎他的，毕竟唯有心里介意，才会情绪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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