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戳穿这等罪恶之事,而是她不该自作主张将事情闹大,理当事先向父母禀明。
她将有些婴儿肥的脸颊靠在陆沉手臂上,讨好道:“父皇,女儿原本以为只是一桩小案子,就像以前太子哥哥带着我在宫外走访民情遇到的那些事,所以就不想打扰父皇,谁知到了那里才知道情况很严重。女儿一时按耐不住激愤,就让齐家姐姐派人向宫里和顺天府通报。父皇,女儿知错了,保证不会有下次!”
“那种地方……”
陆沉抬手在她光洁的额头轻轻弹了一下,责怪道:“你就没有想过万一别人铤而走险呢?要是你有个闪失,到时候朕和你母亲怎么办?”
陆辛夷缩了缩脖子,乖巧地说道:“父皇不要生气嘛,下不为例好不好?”
“朕拿你没办法,但是你可得好好想一想,晚些时候怎么去应对你的母亲。”
陆沉一句话就让陆辛夷愣住。
认真说起来,她最怕的人其实不是陆沉,而是生母王初珑。
眼见她又要缠上来,陆沉立刻转移话题道:“话说回来,你怎会知道锦绣楼的秘密?”
陆辛夷当然不会在父亲面前隐瞒,如实道:“是四弟说的,他也是在皇子所那边偶然听人谈起,说那锦绣楼明面上是酒楼,实则后面还有极为隐蔽的风月场所,做过很多不好的勾当。四弟不能擅离皇子所,女儿便想着一探究竟,原想约着太子哥哥一道,但他今日要陪父皇会见朝中各位大人,因此女儿就独自去了。”
她口中的四弟便是一母同胞的四皇子陆璟,比二皇子陆琛小几个月,下个月十三日年满十一岁。
便在这时,外间响起戴宏恭谨的嗓音:“启奏陛下,皇贵妃娘娘打发人来请旨,若是正事办完便让公主殿下回翊坤宫。”
勤政殿位于外朝和后宫交界之处,因为是陆沉日常召见朝臣的场所,无论林溪还是其他妃嫔从来不会冒然前来。
陆辛夷小脸微白,明眸之中浮现真切的惧意。
陆沉见状又好气又好笑,板着脸说道:“别想了,朕也帮不到你,要知道你母亲这么多年只生过几次气,每次都是因为你,连朕都吃了不少挂落。”
“父皇,女儿想多陪您一会儿。”
陆辛夷可怜巴巴地望着他。
陆沉终于忍不住失笑道:“十几岁的大姑娘,还玩着七八岁时候的小把戏。好了,朕让戴宏去说一声,让你母亲消消气,免得堂堂长乐公主要挨揍。”
“谢谢父皇。”
陆辛夷娇憨一笑,这才行礼告退。
当她的身影消失,陆沉脸上的笑意渐渐敛去。
他看着面前那份记录还很粗糙的案卷,深邃的眼神中波涛渐起,语气却依旧平淡:“你怎么看?”
此刻旁边只有太子陆九思一人,少年谨慎地答道:“回父皇,儿臣认为成国公可能是真不知情。他虽未入军机处,却是父皇颇为信重的武勋之一,爵位已是国公,堪称人臣之极。儿臣不敢妄议成国公的品格,只是觉得他应该分得清利弊,且不会忘记父皇的谆谆教导,所以不至于明知故犯,做出这种因小失大的行径。”
陆沉不置可否,问道:“就这些?”
陆九思凝神道:“还有几处疑点。”
“讲。”
“是,父皇。”
陆九思镇定心神,不疾不徐地说道:“其一,长乐素来嫉恶如仇,有心人肯定能知晓这一点,因此只要在一个合适的时机,将锦绣楼的内幕婉转地告诉她,就算闹不出今天这样的场面,她也一定会告知父皇,届时成国公和徐凌依旧无法置身事外。”
陆沉淡然道:“或许这只是一次巧合。”
“儿臣不排除有这种可能。”
陆九思显然一直在思考这件事,而不是像陆辛夷那样率性而为,此刻冷静地说道:“其二,儿臣觉得徐凌未必知道锦绣楼的内情。虽然他是名义上的大东家,但是据儿臣所知,他在兵部当差还算勤勉,因而不会有太多的精力放在锦绣楼,更不可能事必躬亲。父皇,儿臣不是在帮徐凌开脱,只是这件事或许是有人想要拖成国公下水,不过……”
“不过什么?”
陆沉神态温和地看着他。
陆九思略显紧张,没想到自己的思绪会忽然卡住。
陆沉便提醒道:“你是想说幕后之人大费周章,非要让长乐去揭开这个盖子,这样的举动很反常?”
陆九思醒悟过来,敬佩地说道:“父皇明见,儿臣正是此意。若幕后之人只是想针对成国公,他有很多更简单的法子,譬如让苦主的家人往顺天府递一份状子,黄府尹难道还敢隐瞒不报?对方为何非要引得长乐出手?这是儿臣暂时想不明白的关节。”
陆沉面露赞许道:“还有么?”
陆九思的思路渐渐顺畅起来,鼓起勇气说道:“还有一件事,锦绣楼虽有成国公府的招牌,顺天府的官差不敢盯得太紧,织经司又怎会视若无睹?过去一年零两个月的时间里,锦绣楼做了那么多恶事,儿臣不相信织经司毫无察觉,更不可能出于畏惧成国公的原因不向父皇禀明。”
这一刻陆沉终于满意地点了点头,期许地问道:“那你说说这里面有什么蹊跷?”
陆九思思忖片刻,望着父亲眼中的鼓励之意,率然道:“父皇,单单一个成国公不至于让织经司这般讳莫如深,除非这锦绣楼背后还有靠山。儿臣思来想去,恐怕这个真正的靠山和天家有关。”
事涉宫闱,而且在那些官员看来这不是动摇国本的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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