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和这女童的母亲讲明原因,将这女童带出来医治,可这女童的母亲不信下官,认定下官是要害这女童的性命……”
身在牢狱,周遭又皆是虎视眈眈的敌国之人,殷晟的妻子反应会如此过激实乃人之常情。
不过现在这里的任何一人都无法将殷晟的妻子说服,又何必多费口舌。
陆乩野道:“你快些将这女童医治好,再送还回她母亲身边便是。”
御医点头答是,想要打开随身带着的药箱,怀中又抱着那年幼的女童,一时实在分不出手。
偏那昏睡的女童听到了母亲的哭喊声,也哭着醒来喊“娘亲”,御医更是手忙脚乱,急的满头大汗。
陆乩野从椅子上站起,“将她放到上面。”
“多谢殿**恤……”
殷兰小小的身体被放到椅子上后,脚都无法沾地,见面前又立着个陌生的人,头发还是白色,吓得瘪嘴大哭。
陆乩野余光在殷兰面上淡扫了一眼后,只觉她和殷乐漪没有一处长得相似的地方。
殷兰哭了一会儿见没人理会她,又见一旁的人从箱子里拿了许多药瓶出来,想到姑姑昨日说会为她寻大夫来为她瞧病,但爹娘又嘱咐过她不能说姑姑来过。
她便吸了吸鼻子,问陆乩野:“你是谁啊?”
陆乩野双手环肩,懒懒道:“你姑父。”
第77章 落雪本就无情,何来余情未了。
贵妃因宁王起兵伐魏之事一病不起,殷乐漪守在雍华殿侍奉贵妃多日。
今日殷乐漪刚伺候完贵妃用药,雍华殿的宫婢便急急忙忙跑到内殿禀告,“娘娘,陛下来了!”
殷乐漪见这宫婢喜不胜收,想起这几日木槿同她禀报雍华殿的人,因害怕贵妃被牵连失宠,有好几人都请辞调去其他宫,贵妃病重无暇理会这些事,便由着他们。
眼下魏宣帝摆驾雍华殿,他们倒是比主子更激动。
“陛下来了禀报便是。”殷乐漪放下药碗起身,“你如此慌慌张张若是冲撞了陛下该如何是好?”
宫婢忙收敛起松散的仪态,“公主恕罪……”
殷乐漪再过不久便要和陆乩野一同出征,若母亲殿里的人一直怀有异心的懒散着,又怎会尽心侍奉母亲。所以趁她还在母亲身边时,必然是要为母亲树几分威信的。
贵妃从床榻上坐起,“下去罢,往后不要再这般莽撞了。”
宫婢恭谨的退出殿内,殷乐漪拿了软枕放到母亲身后让她靠着,被母亲按住了手,“乐漪,你不便和宣帝相见,先回去罢。”
贵妃极为维护女儿,面见魏宣帝让殷乐漪都是能避则避。
“母亲,宣帝既已来了,女儿此刻回避恐怕也会与宣帝撞见,指不定还会落一个不敬之罪。”殷乐漪拍了怕贵妃手背,“母亲还是静心养着罢。”
“陛下驾到——”
魏宣帝步入内殿,殷乐漪行礼,“参见陛下。”
宫婢正要将贵妃搀扶下床行礼,魏宣帝大步一脚踹向宫婢,怒骂道:“混账东西!你将贵妃扶下榻是想让贵妃病的更重吗?”
宫婢被踹倒在地,嘴角溢出鲜血,忍着剧痛爬起来跪到地上:“陛下恕罪,陛下恕罪……”
魏宣帝将贵妃重新扶到床榻上,“如此没有眼色的宫婢又怎能照顾好贵妃,来人!拖下去杖毙!”
贵妃劝阻道:“陛下,这婢女从臣妾进宫后便一直伺候臣妾,还请陛下饶她一命……”
“贵妃你就是太过心慈,朕不过几日未来见你,你就病成了这样,可见是底下这些人没有用心服侍。待朕再亲自挑选一些恭顺懂事的宫婢送到你殿里。”
任凭那宫婢如何哭天喊地的求饶,魏宣帝意已决,“拖下去行刑。”
殷乐漪旁观魏宣帝的暴行,宫婢根本没有过错,却只因魏宣帝认定她侍奉不周便要被杖毙,这是何等的残暴独裁。
魏宣帝对着贵妃收起了怒火,一阵嘘寒问暖过后又是一阵叮嘱,独独对宁王殷骁骑兵一事绝口不提。
他和贵妃交待完,便将视线落在一直静静立在一旁的殷乐漪身上,忽而发问道:“芙蕊,你对殷骁起兵复晋一事如何看?”
贵妃霎时煞白了脸,“陛下……”
魏宣帝置若罔闻,审视殷乐漪的意图毫不遮掩。
殷乐漪忙不迭在魏宣帝身前跪下,雪腮划过两行清泪,“陛下,殷骁他就是个罔顾亲缘的冷血之徒……明知我们这些亲族身在魏国,却还要在魏国境内挑起战火,他这是想将我们这些人赶尽杀绝啊!”
她啜泣着叩首,“还请陛下为芙蕊和母妃做主,莫要因殷骁的大逆不道之举牵连到芙蕊和母妃啊……”
她在魏宣帝面前痛斥宁王,将自己和贵妃撇得干干净净,丝毫没有半分作为晋国皇室的气节,反而更像一个害怕被亲族累了性命的平常女子。
魏宣帝见殷乐漪如此怯懦胆小,一看便不是能堪大任之才,他心想那晋文帝当真是个蠢材,竟将唯一的骨血养成这样的庸才。
“芙蕊,朕不是不辨是非的昏君。朕待你母妃情深意重,又怎会轻易因一个殷骁而问责你母妃。”魏宣帝喜怒难辨,“但你的身份终究是受人诟病的,即便朕知晓你是个乖巧的孩子,可你叔父殷骁屠戮朕的百姓,动摇朕的江山,朕即便有心想护你,也堵不住天下悠悠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