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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林渝拖着疲惫身躯从淋浴间回到宿舍,没看到自己的舍友。他碰见了一只大青虫,跑的时候一不留神扭到了脚,一瘸一拐地扶着墙走路。门口站着一名陌生的Alpha,他俩四目相对一会儿。对方腼腆地把手中的烧伤膏放下,问:“瞿医生……”

  “长官。”

  “长官。”

  林渝和Alpha不约而同一顿。

  走廊上有大概十名查房点到的Alpha教官,统计他们的受伤情况。教官的压迫是刻在骨子里的,所有人站在门口,一板一眼回答自己的伤情。

  “报告长官,小腿骨折。”

  “报告长官,擦伤。”

  “报告长官……”

  一名Alpha下士走到林渝面前,林渝老老实实说:“报告长官,扭了脚。”

  “能下地吗?”

  林渝点点头。

  对方在记录仪上打了个“√”,刚要再问什么,神色忽然一变。林渝不明所以地抬头,所有查房的Alpha教官统一放下文件夹,齐声:“长官。”

  黄昏时分,侧边堆了一层未来得及清扫的薄雪。一名Alpha军官从楼梯口拐上来,军裤拔出优越腿长。他通身没有任何军衔的标志,路过其中一个宿舍时问了两句情况,说话简短有力。

  他很快走到了自己面前。

  林渝傻站在原地,讷讷:“长……官。”

  Alpha军官稍点头,目的明确地从他侧边进入宿舍。林渝呆呆地跟着他往里走,目睹他带走了一整套室友的衣服-

  天旋地转。

  水缸里的温水满到外溢。

  瞿清雨狼狈地呛了口水,他浑身湿透,表情却是冷静的:“赫琮山,我们谈谈。”

  他身上湿透了,布料贴在平滑腹部,腰肢柔韧瘦窄的一截。水汽在浴室内弥漫开,他像象牙、珍珠和白色绒毛堆成,柔软、白腻,掐尖的嫩芽一般触感。

  半仰头看人时沾了水的唇瓣很诱人。

  赫琮山一边卷起衬衣袖子一边不带情绪“哦”了声,他半弯腰,单手撑在浴缸边缘:“说说看。”

  他的意思是说了再决定谈不谈,有没有谈的必要。

  ……七处针孔摄像头。

  七处。

  瞿清雨头脑清醒:“我做战地医生的时候你救过我,我对你一见钟情。长官,绝无半点谎言。”

  赫琮山笑了一声:“继续。”

  “我对你有一些……”

  瞿清雨说:“职业滤镜。”

  赫琮山并未对此发表任何意见。

  “你和我想象中不一样,但不管什么样,我还是很喜欢。赫琮山,我是真有很喜欢你的时候的……在用K-II的时候,我不会否认。”

  我是爱你,到此刻还爱。直到今天,我仍企图通过种种方式说服自己,譬如你和我认识中的上校不一样,譬如你很过分的地方。这能让我好受一点儿,是你不够好,你太差劲了。

  或者……我也没那么爱你,所以我决定放弃你。

  首先,针对第一点,你对我很好,我想了又想,没什么过分的地方。

  其次,没什么好不能承认,我就是丢了心。

  以至于我只觉得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够好,我知道正常相互信任的伴侣不会在对方身上装针孔摄像头。我可能伤害到了你,在自己并没有发现的时候。我没有想伤害任何人。

  而你对我越好,我越认为,Alpha还是该和Omega在一起。

  我并不想事情走到我不得不将你送给另一个Omega的地步,太难堪了。

  停在这里非常好,我对爱的一切幻想。

  爱不是人生的全部。很少有人能幸运到什么都拥有,就算有,也不会是我。

  我决定走回原本的轨道,我确实爱你,伴侣身份太脆弱了,我必须退一步。

  瞿清雨手指朝浴缸边缘攀了一点,烫伤的地方又痒又痛。他很轻地笑了,笑容转瞬即逝,轻佻、也不很庄重:“我现在不爱你,也是真的。爱这种东西,就是一种感觉,感觉在那里,我愿意处理一些麻烦。到现在,我不想面对那些麻烦。比如Alpha的易感期,比如一些闲言碎语。我们在一起会给彼此带来数不清的麻烦。我不清楚是变心在前还是畏惧麻烦在前,但我确确实实不愿意,也没那么爱你了,再消磨下去,很难说会变成什么样。”

  这些话说出口太流畅,瞿清雨先一愣,他眼睫毛上都是水,在一片自己也看不清的模糊中下意识去看赫琮山。

  温水渐冷,赫琮山长久未开口说话。

  他表情说不上冷或者热,仅仅没有多余反应。头顶白光让他变得冷漠,俊美五官蒙上阴翳。

  瞿清雨又私心地说:“或者我们真的做炮友,没有任何其他情感纠纷,事情会容易很多。”

  “等你找到自己的Omega为止。”

  气氛凝结。

  瞿清雨从肺腑间吸了口冰冷的气,而话已经说出口,再收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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