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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骨骼瘦削得要从一身皮囊中挣脱出来,宛如行走的骷髅。

  据闻他多次举刀刺向自己的腺体。

  第一次,瞿清雨为对方体检时对方并未说话。

  第二次,他从手术台上下来,身上有消毒水混杂血腥气的味道。

  对方依旧没有说话。

  Alpha的身体状况算不上好也算不上差,营养不良导致体重过轻,再加之贫血——大概没怎么进食。

  第三次,瞿清雨站在铁门外,对方解下手铐时突然有了反应。看得出来,他年轻时相当英俊,据此推断,他的信息素等级不低。他阖了眼,沙哑地问:“你认识圆圆?”

  他又叫出那个名字,难过,又仿佛平静许多:“唐陪圆。”

  瞿清雨摇头。

  Alpha便再没有开口-

  日子在冰天雪地中流淌。

  南部军事基地的季节静止,它和外界不共用一套时间法则。训练永远踩在人的极限边缘,日升日落,三百六十个日日夜夜压在所有人脊背。

  他们新增了几门课,又减少几门课,认识了越来越多的虫类,照旧没有休息时间。有人进来,有人淘汰,有人伤残,有人死去。禁区的鲜红禁止符号高挂在铁丝网上,没有人能预料训练会在什么时候终止,他们是否能拿到士兵证。

  实战训练越来越频繁,受伤和流血司空见惯。那些Alpha教官不再在影像前盯着他们,疼痛和濒死恐惧能让他们牢记自己犯下的错。

  ——现在很难判断他们进入的地方到底是模拟场地还是真的禁区,这件事不能深想。

  瞿清雨对蜘蛛实在是有阴影。

  大大小小快一百场实战中,他终于不幸碰到一次。蜘蛛喷吐出的毒液异变为绿色,它在巨大的原始林之间爬行,吐丝结网,足肢所过之处爬满小蜘蛛。

  他因此受伤。

  伤口失血过多引发高热,他打完止痛针拖着一条断腿独自回到单人床,昏昏沉沉中没有关阳台的窗。他太累了,筋疲力竭,以至于被换衣服和检查全身时完全没有知觉。

  另六处针孔摄像头被主人回收。

  ——“我喜新厌旧、没有定性、朝三暮四。在我这里没有忠诚和伴侣,只有下一个。”

  “这很没意思,我靠近你是为了军医首席的位置。”

  “我们必须分开。”

  “我现在确实没那么爱你……做炮友……直到你找到自己的Omega为止。”

  背过身的、痛不欲生的易感期。

  被欺骗、被留下、被抛弃。

  Alpha手指重重碾过他唇瓣,他神情正常,也不算正常,平稳地说:“半个月。”

  半个月后,这一届的所有士兵会拿到他们的士兵证。

  ……而这是他忍耐的极限了。

  第39章

  林渝去找瞿清雨时对方已经醒了,宿舍单人床小小一张,对方弯腰抱着膝盖,右边小腿上被蜘蛛节肢划出几道细长流血的口子。

  他显得有些安静,靠在墙边走了会儿神,突兀地问:“谁来过?”

  林渝呆了一呆:“谁?什么谁来过?我不知道啊。”

  以Alpha的骄傲程度,以后想要共事估计都得花一番功夫。瞿清雨伸手掀开被子,思维刚发散两秒,胳膊肘碰到了一块硬物。

  他顿住,视线缓缓下移。

  天气不好,外面昏暗,里面也昏暗,光影在明暗中沉淀。一枚肩章遗落在他身侧,银鹰昂首,刺绣羽毛根根分明。

  林渝倒抽一口冷气。

  ——他见过这枚肩章。

  “来找我干什么?”

  瞿清雨下床,拉开了窗帘。他转过头,略过了这枚肩章的来历。

  他不说林渝也不多问,失望地说:“阿尔维教官找我谈话,我明天转去军事策论的文职授课老师,或者做训狗师。他和其他几名军官建议我不要做步兵,我在上一场实战演练中差点把手榴弹扔到了教官的脚底下。我没有恶意,他们都知道,我只是反应不够快。”

  他沮丧极了:“文职老师和军犬部队怎么能算军队呢,他们都不需要上战场。我太没用了。”

  瞿清雨心中异常平静。

  从前他并不这么平静,不管做什么,他都想要用最快的时间达成最好的结果。爱情、或者事业,他的时间太有限了——他的时间到底是为什么有限。他想了想,突然觉得他的时间还很多,多到足够他一步一个脚印、慢慢走向目的地。

  日光从玻璃门外透出来,天寒地冻,仿佛重回遥远的冰河世纪。禁区的标志在某一刻拆除,已经不会有新兵见到乍然出现的虫族惊慌失措。他们一手端着饭盒一手举起枪,在血腥中进食。

  瞿清雨:“这世界上有人反应快,也要允许有人反应慢。反应慢不过走得更慢,征兵年年都有……这没什么,林渝。”

  林渝愣了愣。

  “一年、两年……或者五年。”

  刚醒,瞿清雨的嗓音透着沙哑,他轻笑着、坦然地接受了从前的失败:“我第一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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