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色宝石,是一个十分简单的簪子。
沈迟呼吸一滞,心跳落空了一拍。
那是他日日夜夜反复回想,
求之不得,
一生都渴望着的,
不属于他,却被他日夜思念的人簪着的,
那个人的东西。
……
沈迟全身的血液叫嚣着冲到头顶,如死水般的内心刹那间卷起了惊涛骇浪,沈迟的右手松了劲,男人的衣襟被松开,他摔落到地上。
男人睁开眼,摸摸自己的胸膛和脑袋,发现他竟然还活着,喜极而泣:“感谢上苍,感谢老天爷”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放过他了,身上的溃烂还在继续蔓延,但是他怕这个人再次发狂,他拼命撑着手掌爬动,挪到了一处角落。
“师父”
沈迟已然无暇顾忌其他,他在原地怔然片刻,而后才敢一点点僵硬扭头,就连呼吸都在颤抖。
天上明灯起伏,桥上彩灯连结。
一个人在半空中缓缓飞过来,白色的衣袍飘飘,发簪不见,风倏忽吹来,他一席泼墨的头发全数披下散开,在身后柔顺地飘舞。
风经过,连带吹过沈迟的脸庞,将他额前的几缕碎发扬起,又落下,带着一点湿润的水汽,那是独属于河神的气息,沈迟的瞳孔一颤。
那人面庞白皙,乌发长长,缭绕在侧脸,一双上扬丹凤眼微垂,端的是冷漠无情,再看却有细微的笑意,漂亮的双唇微启,不是很大声,沈迟却听的清清楚楚,一字一句,清清冷冷,他说:
“沈迟,好久不见了。”
经年不见,和六年前一模一样的外貌和声音。
真的是,好久不见。
这些年形成的岁月沟壑仿佛一下子被填满了,二人的距离刹那间被拉回六七年前,那时他只是一个十三岁的少年,在河畔,惊诧地看着出现在他面前的人。
久而不见,失而复得的惊喜冲击着沈迟的头脑,剧烈的心脏跳动猛然鼓动,浑身的血液叫嚣地冲向了四肢百骸。
他想过会和师父在什么情况下重逢,但是他万万没有想过,会在今天。
乞巧佳节,鹊桥相会。
桥下的人都畏缩着怕他,对他指指点点,而沈迟站立在桥上,眼看着裴枕落在了桥尾,一步一步,拾阶而上,雪白的衣角拂过地面,向他而来。
天上无数已经放飞的明灯冉冉其上,连成片的孔明灯将黑夜点亮,带着祈愿缓缓升入天际。
星河长明,桥上相逢。
“师父”
沈迟眉心狠狠一跳,长腿一迈,衣袍下是修长洁白的裘裤,黑色的翘头靴踩过地上的糟污,踏过破碎的孔明灯。
而后几乎是再也忍不了了,等不及地,三步并作两步,大步踏过,来到了裴枕面前。
二人的距离拉近,裴枕的身上若有若无的香气萦绕在鼻尖,裴枕雪白细腻的血肉就在眼前,一伸手就能触及。
沈迟的呼吸滚烫,双眼一眨不眨,直勾勾地盯着面前的人,生怕这只是一场梦,生怕他下一秒就不见了。
裴枕抬头看面前这个比他高了半个头的男人,沈迟再也不是记忆中他能拎着衣领走的少年了,
原来,他不在的这段时间,沈迟都长的这么高了吗?他都要认不出了。
面前的沈迟低头看他,轻易红了眼眶,裴枕与他对视,伸出一只手,抚上他的侧脸,冰凉的指尖和温热的皮肤相触,却碰到了一点湿润,裴枕惊诧:
“你怎么”
下一秒,他就被抱住了,严丝合缝,不留一丝空隙。
沈迟用力地将他的身体贴近,好似要融入骨血,他闭上眼,埋在他的发间,轻嗅他的脖颈,温热的身体就在怀中。
比无数梦中的画面都要真实的不像话。
他终于,确认眼前的人是真实的,不会一醒来就会消失在他面前。
六年。
他不见他六年了。
再不出现,他就要疯了。
裴枕被他抱的有些喘不过气了,他闭上眼,轻笑了一声,而后手搭上了他的背,轻轻拍了拍他。
沈迟轻嗅着他的头发,埋在他的发间,心跳如鼓,须臾,他的身体沉重地压在了裴枕的身上。
怀里的人骤然没了力气,裴枕惊疑不定地接住他,有些吃力,急喘了一声:
“沈迟?”
沈迟没有回应,裴枕的手探到他的鼻尖,还有呼吸,又捏住他的手腕,把了一下他的脉象,这才把一颗心落回胸膛里。
只是长时间过于精神紧绷,心神不宁,乍一放松下来才会昏过去。
只是
裴枕眼里闪过一丝疑惑。
他不过是去了一趟天界,又回了一趟自己的行宫,与句芒分道扬镳之后便马不停蹄地顺着追魂珠的踪迹赶过来寻他们了,没想到会撞见刚才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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