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笑什么?”
裴梦回戳了戳他的脑袋:“你是一只公兔子,而我是男子,咱俩谁生?”
“唉,原来是只傻兔子。”他悠悠叹息。
“不可能,我记得自己可以生……”
“你不是失忆了?”
“反正就是可以!”阮霜白拒绝跟他掰扯这个问题,气得小脸鼓起来,差点红了眼。
裴梦回敷衍道:“是是是,你可以你最可以了,生一窝不在话下。”
“哼。”
兀自气了一会儿,阮霜白突然转过头问。
“话说,你到底要带我去银砂之境做什么呀?”
阮霜白说话喜欢盯着人眼睛,并且下意识身子前倾,凑得很近。
裴梦回故意往前靠了一下,毫无距离感的小兔妖忽然被一张俊脸逼近,才意识到他们坐在床榻上小臂隔着单薄衣袖蹭在一起,很微妙的姿势。阮霜白往后缩了一下,又把话重复了一遍。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裴梦回没有回答。
“今日的伤药上了吗?”
之前几日都是裴梦回替他敷的药,但是那时候他是兔子形态,所以不觉得有什么,但是现在……
阮霜白低头撩开袖子,伤痕只留淡淡红印,再抹几次药就能恢复如初:“你把药给我,我自己来。”
拿到小药瓶以后,他推了推裴梦回:“我要脱衣裳,你出去。”
裴梦回自是岿然不动:“这是我的屋子,你要把主人撵出去?”
“难道你要看我脱衣裳吗?”
“我可以闭眼。”
“不行,你出去!”阮霜白非常不信任这个坏男人,谁知道他会不会突然睁开眼睛,“你不是从来不睡床吗,干嘛非要挤过来。”
“那你说我是不是主人?”裴梦回挑眉。
“是……”阮霜白心虚,“可是我得脱衣裳……你在旁边不方便。”
裴梦回满意了,哼着小调出门。
直到阮霜白涂了一半药才反应过来,原来裴梦回说的主人并非屋子的主人,而是……可恶的坏男人,又忽悠单纯的兔子。
……
银辉月华,夜云如烟。
裴梦回懒懒倚坐在门前,半散的青丝沐浴月光,寒星般的眸子透着幽光,表情晦涩莫深,吹着屋外的冷风,夜风吹动深紫色衣摆。他时不时敲击几下门框,吓唬吓唬屋内胆小的小兔子。
手里捏着一张古旧的丹药方子,上面尽是斑驳的血迹,修真界的墨不易褪色,因此除却被血迹洇湿的部分,其余字迹全部清晰分明。
月光下,方子上的字迹娟秀清润,如同一行直坠人间的绵绵细雨。
写方子的人似乎极为用心,甚至耐心标注了每一昧世间难寻的药可能出现的地方。
其中一昧药写着圣灯果三个字。
裴梦回叹了口气,把药方收好。
忽然隔着门传来脚步声,某只失去修为的小兔子暂时无法掩藏气息,因此哪怕他脚步放得很轻,仍旧逃不过裴梦回的耳朵。
对方不知在犹豫磨蹭什么,已经站在门后待了许久,不开门也不离开。
就在裴梦回打算起身问一问之时,身后的门扉突然露出一条缝,烛光顺着缝隙撇开一片光,映亮他的半边侧脸。
一个小脑袋探出来,阮霜白扶着门框,身上的锦袍略有不整,襟口有些松散,像是没有系紧。
他斟酌再三:“我够不到后背的伤口,你能不能帮我……”
如果不是百般尝试无果,阮霜白也不会来求裴梦回帮忙,可是他后背上的伤口最为密集,没猜错应当是逃跑途中被攻击所致。
方才在屋里对镜涂了半天药,始终有几块丑陋的伤痕碰触不到,气得他直跳脚。
他忍受不了如此丑陋的疤留在自己身上。
裴梦回架子一摆,挑眉:“我不是被撵出门了吗?”
“是你主动出去的。”
“而且你还戏弄我……”
裴梦回点点头:“我真是罪大恶极,所以我打算在外面反省自己。”
“……”阮霜白一阵无语。
“我冒昧地问一下,如果你伤到了后背自己是怎么上药的?”
裴梦回扬起唇角:“没受过伤不清楚呢,小兔子。”
“……”
裴梦回烦死人了!
“可是这里只有你勉强算人,我又没办法找别人。”
裴梦回懒得跟他计较什么叫勉强算人,又道:“不怕在我面前脱衣裳了?”
“那你有没有什么法子不脱衣裳上药?”阮霜白不抱希望地问,问出口的刹那甚至想骂自己蠢。
裴梦回却神气十足道:“不脱衣裳的法子多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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