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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还说,等他回来,就带我去放孔明灯。”

  “后来,他再也没回来。”

  她的眸光暗了一瞬:“赖皮,爹爹说话从来不算话!”

  “我给你买。”

  谢应忱隔着衣袖反手拉着她走进了花灯铺子,等到出来的时候,顾知灼的手上提着一盏走马灯。风一吹,走马灯滴溜溜的转,上头的鱼鸟似是活了过来,灵动极了。

  花灯在她手上轻轻晃动,长长的穗子在风中摇曳。

  顾知灼时不时地戳一下走马灯,高高提起来给他看。

  真是太容易满足了。

  谢应忱的眼底温和带着几分柔软缱绻,心里有一种玄而又玄的感觉告诉他:她曾经失去过一切,所以现在,只稍微多拥有了一点点,就能让她心花怒放。

  “姐姐。”

  一个小女孩开心地叫住了她。

  顾知灼一回首,看向路边的馄饨摊。

  “是你呀!”

  小女孩蹦蹦跳跳地跑了过来,喜笑颜开道:“姐姐,你说得真准,我们那天早了半个时辰收摊,一点儿都没淋着雨。这个请你吃。”

  小女孩的掌心里放了两颗落花生,一脸期待地看着她。

  落花生在手上捏得有些久,壳上略有潮湿,一直舍不得吃。顾知灼笑得接过,从荷包里也拿出几颗薄荷糖,塞给了她。

  “我也请你吃。”

  小女孩笑得甜丝丝的。

  “公子,我们吃馄饨,我请!”

  顾知灼拉着他去了馄饨摊坐下,把花灯小心翼翼地放在木桌上,点了四碗馄饨,还有重九和晴眉的。

  “要大份!”

  馄饨还没吃上,怀景之就找了过来。

  他目视自家公子锦衣华服,当街坐在木板凳上和顾大姑娘一起等着馄饨煮好,有点一言难尽。

  他上前低声道:“公子,皇上宣您进宫。”

  谢应忱轻咳了两声:“你告诉他,我病了,病得很厉害,进不了宫。”

  顾知灼噗哧笑出声来:“怀景之,你要不要吃馄饨?”

  怀景之:“……”

  “坐下吧,差不了一时半会儿的。我家顾大姑娘请客。”谢应忱招呼了一句,“阿婆,再加一碗,要大份!”

  怀景之的眼角抽了抽:您就算这么大大方方说是“您家的”,顾大姑娘也没听懂啊!

  “馄饨来了!”

  阿婆带着孙女把一碗碗馄饨端了过来,热气腾腾。

  怀景之坐到长板凳上,一扭头,就见顾大姑娘熟练地给公子递了一把调羹,又只给自己的碗里放了些葱花。她甚至知道公子不爱葱花?

  这些天来,皇帝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被公子摆了一道,连番的打压和试探,短短几天就和公子明里暗里的交锋了至少三回,公子趁机逼他松口答应撤走府里的锦衣卫,终于得以彻底自由出入。

  怀景之暗暗担心公子步子迈得太快,会引来君心猜忌,暗下死手。

  当年先太子如日中天,不也照样死在了阴谋中!若非公子当机立断,主动去凉国为质,怕也逃不过身死的下场。

  如今,那一位在龙椅上已经坐了六年。

  公子的羽翼尚未丰满。

  一旦公子逼得太急,说不得又会招来一场腥风血雨的栽赃,彻底铲除公子这个祸患。

  怀景之看着冒热气的馄饨,有些食不下咽。

  “怀景之。”顾知灼开口唤道,“你发现没?”

  什么?

  顾知灼单手托腮道:“你愁眉苦脸的样子,至少老了十岁。”

  “吃馄饨。”谢应忱敲了敲碗沿,“天不会塌的。真要塌了,不是还有你嘛,幕僚那么好当?”

  他的眉眼间多了几分肆意张扬,怀景之的记忆里,这只在他十四岁以前出现过。

  公子觉得天塌下来自己顶得住?

  怀景之崩紧了肩膀,一种使命感油然而生。

  这些天来,压在心口巨石一挪开,整个人都清明了,作为一个合格的幕僚,他该做的是让公子没有后顾之忧。

  他忍不住去想,要是逼急了那一位,栽脏陷害怎么办。

  简单。

  逼宫!

  这个念头一旦出现在了他的脑海里,就止都止不住,短短一瞬间,他甚至连逼宫前该做哪些准备都想好了。

  他端起碗,稀里哗啦的一口气把一大碗馄饨全吃下肚,又匆匆忙忙地告退,回去应付来传召的内侍。

  “他可真忙。”

  上一世就是个操劳命,心思还重,公子死后不到三年,他就两鬓霜白了。

  “把手给我。”

  谢应忱的嗓音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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