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宝儿的。”徐太太嘴上全是血,尖声道,“谁都别想惦记。”
徐老爷难以置信,他的嘴皮不住地翕动着:“妹妹,徐家可是你的娘家,你亲手把娘家打压下去,以后还有谁来给你撑腰?!”
徐氏环视四周。
她没什么心眼的婆母正眉眼温润地拉着骄骄说话。
她还没及笄的侄女不言不发坐在那里,只在她需要的时候给她一个鼓励的微笑。
她的儿女们在外头待客,用小小的肩膀支撑国公府。
他们是她的底气。
……
而她的娘家呢。
偷了她的女儿,又视如草芥,甚至为了他们自个儿儿子的前程,连她的命都不放过,吸骨食髓。
给她撑腰?这样的娘家,有没有重要吗?
徐家看不起女孩,轻贱女孩,那就把所有的积蓄都拿出来,给碧霞堂这些无依无靠的女孩!
徐氏走在他们近前,盯着兄长渗血的脖子,冷声道:“你若是办不到,我来替你办,也算是给你们积德了。”
她一甩袖,再没有任何迟疑:“拖下去。”
她轻轻击掌,从外头进来了几个婆子,二话不说立刻拖人。
徐太太撕心裂肺的大叫着,徐老爷又是骂徐氏不念亲情,又是恨徐太太自作主张害苦了徐家。
夫妻两个你踹我一脚,我咬你一口,被大力婆子们拖了出去。
孙嬷嬷朝徐氏的方向磕了两个头,沉默地起身也跟出去,让顾知灼叫住了。
她出声问道:“……弄块帕子,做出骄骄心思不正的假象,逼得顾家把她赶走。是谁教你的?”
孙嬷嬷在顾家待了十几年了,顾知灼多少还是有些了解的。
她要是有这种脑子,就不会蠢成这样了。
这话一出,加太夫人也挑眉看了过来。
顾知灼重复道:“是谁?”
孙嬷嬷缩着头,讷讷:“是季家姑娘。”说着她又连忙解释,“不过,她不是对着奴婢说的。是上回她想提醒世子爷,世子没理她,她一个人站在那里自言自语。”
顾知灼的心沉了下来,问道:“她说了什么?”
“她说……”孙嬷嬷的脑子是有些拐不过弯,但是记性很好,“她说‘徐姑娘若是不想嫁,她必得给自己找一条出路,你是世子爷是未来的国公爷,你对她来说是最好的出路了。不过,若是她真存了这样的心思,肯定会被赶走的吧?’,她就是这样说的。”
顾知灼发出一声嗤笑:“还真是像她会说的话。”
这字字句句分明就是在挑唆。
孙嬷嬷瞥了她一眼,补充了一句:“大姑娘,奴婢是偷听到的,她应该没有看到奴婢。”
顾知灼压根不信。
哪怕孙嬷嬷说的是实话,也只代表她没有看到季南珂而已。
顾知灼心里憋着气,她匆匆福了福身,就出了荣和堂,本来想直奔季南珂如今住的院子的,转念一想,谢璟来了,季南珂会不会出去见他了,就叫了一个婆子去打听了一下,季南珂果然在前院,于是,她脚步一拐往仪门去了。
一路上,客人们正在陆续离开,显然已经散席了。马车全都停在外仪门,管事们忙而不乱地领着路。
季南珂在镇国公府曾经也是千娇万宠的,哪怕是现在,总也有目光忍不住投诸在她的身上,顾知灼问了几个下人,很快就找到了季南珂。
她一袭青蓝色的裙子,乌发挽起只落了一根珠钗,面上粉黛薄施。她站在月洞门下望了过来,身形纤秀,目含清愁,颇有一种出尘脱俗的气质。
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中相交,季南珂注视着她面覆薄纱的脸庞,语调中含有一种若有似无的疏离感:“灼表妹。”
顾知灼懒得和她姐姐妹妹的客套,厉声质问:“迎儿从未招惹过你。”
不止是骄骄,就连顾知灼自己,不想无缘无故挨雷劈,自打那次事后,也和她井水不犯河水。甚至都没打过照面。
迎儿?季南珂突然福由心至,听明白了。
“对,是我挑唆的。”
季南珂昂头,是她做的,她不会否认。
“把人捧得高高的,再把人狠狠地踩进尘埃里,这不是顾家最喜欢的吗。”
对姑母是这样。
对她也是这样。
先是让她享尽了富贵繁华,众人追捧,再从云端上把她踹下来。甚至还特意换了一个表姑娘来代替她,不过就是想告诉世人,她季南珂只是顾家养的小猫小狗,高兴的时候逗弄两下,不高兴的时候就一脚踹开而已。
这些天来,她已经感受够了人情冷温。
也受尽了白眼和奚落。
“伪善!”
季南珂嘴角挑起,带着一抹挑衅,笑吟吟地说道:“这回怕是又得再换一个表姑娘了。”
顾知灼:“……”
老实说,从上一世起,顾知灼就有些弄不懂她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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