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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一致同声,声音响彻了整个大殿。
内侍和宫女们早已跪得麻木, 头垂得越来越低, 他们连自己的性命都快保不住,哪里还顾得上谁当这储君。
大皇子他们悄无声息地进去,跪在了最后头。
“一、二、三……”顾知灼在心中默默数着。
“好, 好啊。”
皇帝怒火腾腾地往上冒,若儿死了,他只是想要厚葬她。为什么全都要来忤逆他!?
一想到若儿死在了他的怀里,皇帝的心跟刀绞似的,疼的厉害。
当年是他去江南接的亲。
要是在那个时候,他大着胆子忤逆父皇,不让她嫁进镇国公府就好了。咦,他为什么愿意放手?他那么喜欢她……等等,他好像已经记不清自己是在什么时候对若儿动心的。
皇帝揉了揉眉心,想不起来也关系,若儿待他一心一意,而现在,她死了。
都是因为他们!
皇帝抖着手指,一个一个指过去,最后又定在了礼亲王的身上。
“拖……”
他昏沉沉的晃了晃脑袋,身体左右摇摆,如同喝醉了。
“拖下……”
眼前雾蒙蒙的。
他的眼睛不太好,时不时会看不清东西,他没有在意,抬袖揉了揉眼睛,然而黑影并没有消失,不但如此,他的头还像是坠了一块石头,沉甸甸的。
“打、打死。”
顾知灼:“九、十……”
皇帝双腿一软,头朝下摔了下去。
“皇上!”李得顺惊呼着扑了过来,用身体接住了他,两个人摔作一团。
李得顺的后脑勺磕到地上,不停地在滴血,他费力爬起来去搀扶皇帝,怎么拉都没有反应。
皇帝人事不知地躺在地上,李得顺吓坏了,脱口而出地喊道:“皇上?”
宋首辅膝行上前,小心翼翼地探了探他的鼻息。
还有气。
刚刚经历过礼亲王的急怒中风,宋首辅的第一个念头就是——皇帝不会是中风吧?!
宋首辅高声喊道:“太医!!”
太医们连滚带爬地过来,太医正赶紧摸了脉,又接连施针。
顾知灼的胸口一阵炙热的翻滚,她咽下了口中的腥甜,自以为没有露出任何异样,下一刻,谢应忱捏住了她的手。
顾知灼挠了挠他的掌心,示意自己没事。这一针仅仅只是加快了他的气血翻滚,让他怒极攻心晕厥过去而已。皇帝本就在急怒的状态下,连脉象也不会有任何端倪可寻。
谢应忱牵着她走出拥挤的人群,又让人的把礼亲王也扶了出来。
礼亲王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五味杂呈。
在皇帝撅过去的那一瞬间,他的心里竟有一种庆幸和释然。
华章宫里乱糟糟的,悉悉索索的响声不断。
陆续赶到的大臣不明所以的面面相觑,四下打听。
谢应忱目视太医行针,意味深长地说道:“叔祖父,皇上病了。”
“是啊,皇上是病了。”礼亲王一开始没有听明白,语气沉沉地重复了一遍,但紧跟着,他心念一动,回头看向谢应忱。
谢应忱坦然与他目光对视,说道:“病了,就应当好生歇着,不可再操劳。”
礼亲王久久沉默,他听懂了谢应忱的意思。然而,他对皇帝失望是一回事,背君就是另一回事了。
“王爷,”顾知灼浅浅一笑,仿佛在闲话家常般说道,“我今天本来是想去买太湖石的,结果掌柜说他们要关店,连镇店之宝商大家的假山都卖给我了,商大家果真不凡,那座假山我太喜欢。就是东城的正木阁,您听说过没?是一家老铺子了。”
“记得。”
前朝未年,群雄割据,太祖在打下京城前,京城已经在五六个人的手中轮转过了,十分萧条。后来,太祖皇帝亲自给几个有名的商贾写信,让他们把铺子开到京城来,并保证了安全。正木阁背后的吴大东家就是其中之一,如今京城有近百个铺子是在他名下的。
正木阁就是其中之一。
礼亲王吃惊道:“正木阁要关门?”
顾知灼轻叹:“吴大东家生怕接下来,会如前朝末年般,战乱四起。”
礼亲王愕然失色,张了张嘴。
皇帝不是一个有天赋的君王,与废太子有着天壤之别,他在位六年,没能延续先帝带来的升平之势,反而让大启出现了颓势。
不然,也不至于因为季氏,就让吴大东家心生退意。
这些大商贾最是懂得审时度势,他们看出了衰败之兆。
前朝有两百余年的国祚,有如一头巨狮,只会慢慢步入死亡。而大启如今刚刚三代君王,倾覆只需要顷刻间。
顾知灼点到为止,她笑了笑:“您小心着别太劳累,若再病倒,就难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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