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起手,夏理还是拨出了一通接往纽约的电话。
“喂?”
电话那头的环境清幽,细听还有小提琴的声响。
夏理认真分辨几秒,是福雷的Romance第28篇。
“徐知竞。”
“嗯,怎么了?现在打电话过来。”
“我吃了你做的贝果。”
“好吃吗?”
“……好吃的。”
“那回去了再给你做。”
徐知竞一时兴起,笑着哄夏理,谁也说不准这句话是否会兑现。
“在打电话?”
一道女声就在这时织进了琴声。
“快打完了,想吃什么?”
徐知竞丝毫没有回避的意思,仿佛认定后者不在意,径自让对他人说的话清晰地传进了夏理的耳朵。
“我还有事,你早点休息,别忘了早上吃药。”
“谁呀,这么体贴。”
舒缓的女声光凭语气就足以想象出温柔,夏理这才发觉原来谭小姐连声音都好听。
他回答得慢了点,一声‘哦’还没有说出口,徐知竞那边就已经挂断。
这通电话到了最后,夏理还是没能知道对方为他给出的是怎样的身份。
他只听见徐知竞笑得谦和,嗓音隔着讯号略有些模糊,愈发深情温醇,让余音挥之不去。
夏理实在不明白自己存在于此的意义。
即便谭小姐与徐知竞不过是朋友,对方也已然足够证明他和徐知竞不相配。
夏理是只能留在徐知竞青春记忆中的夏理,再往后的人生,徐知竞身边自然该有与之登对的人选。
“徐知竞……”
夏理想接吻,想拥抱,想被不带任何暗示地安慰。
可他对爱的理解好像早就开始扭曲变形,变得不靠欲望便无法消解。
他一边哭一边解起前襟的纽扣,任眼泪接连打湿手背与衣领。
哼吟声零散地在屋内浮动。
夏理不知道,更不关心是否有人来过,他就是很想掉眼泪,要靠暂时的空白去阻断这样突如其来的不安。
餐桌渐渐被夜色铺满,地砖染上月亮的银白,茫茫一片,似乎落了一夏天的雪。
心理亟待发泄,生理却因长期服药而难以有所反馈。
越得不到便越急切,越急切便越需要徐知竞来抚慰。
夏理被铺天盖地的无力感急得不知所措。
衬衣半掉不掉挂在腕间,敞开的双腿勾着裤子,将原本熨烫整齐的布料踩出连片的褶皱。
他抓着自己哭,难受却无处控诉,只好把手移向脖颈,卡着喉咙不断抓挠,试图以胁迫的方式逼自己说出些什么。
“徐知竞……”
‘宝贝。’
“徐知竞……”
‘你最漂亮,最可爱。’
“救救我啊。”
‘把裤子脱下来。’
“不是说喜欢我的吗?”
‘自己弄给我看。’
“我不够乖吗?”
‘好乖,去趴好。’
“为什么不能永远只爱我?”
夏理睁开眼睛,盯着窗外的庭院似有似无地抽噎。
他哭得一颤一颤,腿间的浊液便也跟着一点一点往坐垫上滴。
徐知竞不会知道夏理为什么哭了。
甚至根本不可能知道夏理哭过。
夏理今夜想着徐知竞掉的眼泪是最没有用的东西,证明不了爱,至多只算是空虚难耐。
他都说不清楚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夏理就是很想念很想念某件事或某个人。
他失神地愣过半晌,空洞潮湿的眼睛自下而上死死盯住映照出辉光的吊灯。
透明的切面折出斑驳月色。
夏理突然想到,他或许是在想妈妈。
妈妈为什么还不像承诺好的那样来接他回家?
夏理拨出了这天晚上的第二通电话。
铃声响过,还没等对面出声,夏理便焦急地一遍又一遍重复起‘妈妈’。
他哭得呼吸不匀,一句话无数次被啜泣打断,要极为耐心才能听清被眼泪砸的七零八落的内容。
“妈妈,我想回家了。”
“我不要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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