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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

  宁可将对方的自白当成昨夜的一场梦,也不愿意承认纪星唯得到的爱亦不纯粹。

  夏理必须要守护住心底关于北山街的最后一点遗迹。

  他根本无所谓纪星唯说过什么。

  对方更像是一道标志,象征着世界上确实有夏理不曾体验过的情感。

  纪星唯必须是在母亲的怀抱中无忧无虑长大的公主。

  一定要独一无二,一定要拥有母亲全心全意的爱。

  “是不是有人敲门?”

  时间正值圣诞假期,隔壁的留学生没有回家,派对的吵嚷透过墙面响了一整天。

  夏理起初还以为是过分震耳的音乐,跟着细听几秒才发觉确实有人敲门。

  他往门廊走去,不可避免地想起上个冬天与徐知竞在门后的纠缠。

  夏理不自觉地将纪星唯往身后护了些,打开门,见一个陌生人正站在门外。

  外人进不了电梯。

  纪星唯茫然探出脑袋,轻轻抓着夏理的衣袖,笑着问对方是不是走错了。

  门外的男人不作回应,用帽檐与口罩之间露出的黑白分明的眼睛打量过两人。

  在夏理甚至没能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之前,拔枪扣下了扳机。

  消音器把枪声盖得很闷,大脑一时竟无法将其与隔壁的音乐声剥离开来。

  飞溅的血雾带着体温掉进夏理的眼眶。

  世界骤然变得鲜红,一帧一帧,缓慢地放映出纪星唯倒下的过程。

  夏理睁着眼睛,却无论如何都看不清对方的表情。

  破碎的颅骨合着红白的血浆飞散,纪星唯抓在他衣袖上的手收紧又松开,连同夏理为她献上的冠冕轰然坠地。

  对方的胸腔仍有起伏,唇瓣还在翕动。

  温热血液沿着地板的纹路漫延,爬至夏理脚边,将他困在血泊之中。

  纪星唯迅速失焦的眼瞳直勾勾望向夏理,像是不舍,仿佛尚且留有未能说出口的告别。

  夏理发现自己出不了声。

  又过不久,就连灵魂都好像追着纪星唯抛弃了躯壳。

  他抽离地以一种旁观者的视角审视着眼前的画面。

  对方再也无法承载意识的身体软趴趴地掉在地上,被红色的小池包裹起来,摇摇晃晃,要送她渡过冥河。

  灯光将红墙照得宛如一件艺术品,星星点点散落,被重力牵扯着,淌下一道道笔直的痕迹。

  纪星唯染红的白裙,染红的指甲,染红的青春面孔。

  血液在离开身体这件容器后一刻不停地逐渐干涸。

  ——人怎么会死呢?

  夏理被困在了原地,麻木地不断问自己同样的问题。

  他甚至还能感受到纪星唯攥住他衣袖的重量。

  对方发间有很好闻的果香,是很衬光芒咏叹的明媚香气。

  ——可是人怎么会死呢?

  闪耀的冠冕染上血痕,在凝固后遮盖住原本的璀璨。

  纪星唯的发丝还不舍地勾着交叠的宝石,被血渍绞成一团,诡异地同时呈现出柔软与干结。

  ——可是纪星唯怎么会死呢?

  夏理说不出话,挪不了步。

  不久,就连声音都听不见了。

  世界是鲜红的,耳畔只余下不断回荡的枪响。

  夏理什么都感知不到,不住地往回吸气,不受控制地从喉咙里发出断断续续的气音。

  ——可是公主怎么可以死呢?

  纪星唯好像说对了。

  夏理确实是个笨蛋。

  第62章

  对目击者的取证与调查持续了近两个月。

  过分强烈的刺激使夏理患上应激性的解离, 直到假期结束才有所好转。

  这令调查的时间不断拖延,回到迈阿密早已是新一年的春天。

  夏理偶尔会看报导。

  纪星唯的父母官司缠身,自始至终不曾出现。

  代替前往纽约处理事务的是律师团队与两名亲属。

  装扮得体的女人表现出一种吊诡的, 优雅且端庄的哀伤,不断用干燥的手帕去擦拭根本不存在的眼泪。

  夏理认为那像演技不佳的电影。

  同样隔着屏幕呈现,被镜头记录下早已排演过的一言一行。

  再轰动的新闻过了时效也会逐渐平息,何况对于普通人来说,这至多不过是条无关痛痒的八卦。

  夏理开始不记得一些由日常情绪所产生的感触。

  纪星唯死了,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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