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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亮的嗓音在冬日里隐约带着些冷,倒是与窗外的景色格外相衬。

  “上次来的时候没看见你吃药。”

  夏理被突然冒出的声音惊了一下,差点打翻搁在岛台边的水杯。

  他迟了半拍才反应过来,将杯子往回推了些,转过头很温柔地让嘴角牵起了些许弧度。

  “是忘记带了。”

  “很不开心吗?”

  夏理答不出来。

  他还记得纪星唯在洛桑时对他说过的话。

  于对方而言,永远立于塔尖即是快乐,无所谓情感的充盈或贫乏。

  夏理不认为自己能够准确地剖析如今的心情,因而摇了摇头。

  “不知道。”

  他停顿片刻,又继续。

  “你和Eric都说有徐知竞的资源和钱,我就应该是开心的。”

  “我其实不觉得有错,可我就是无论如何都体会不到它带来的快乐。”

  “就算我意识到自己虚荣,明白自己欲壑难填,但我想要从徐知竞身上得到的好像并不是这些。”

  夏理说不清他期待徐知竞给予的究竟是什么。

  他或许太贪心,对他人望而不及的一切犹嫌不足,还要徐知竞付出更多,来填补他内心没有边际的虚无感。

  然而还有谭小姐。

  还有真正与徐知竞相配的谭小姐。

  每每想到这里,夏理的心便重重地坠下去,仿佛向其他器官不断施压,在苦涩的同时引发一阵阵对自己的反胃。

  他长久地与纪星唯交视,看对方站在漫天纷扬的大雪间,将要消弭一般,穿着一袭纯白的睡裙。

  纪星唯的矜骄与傲慢像是随着纪家的没落一同衰败了,让夏理再无法将此刻的她与曾经鲜活的印象对应。

  她变得好像幽灵,虚浮地注视着这个永远有人享受的奢靡世界。

  夏理有那么一瞬间认为对方能够理解他的心情。

  空乏的,岑寂的,对未来的无望与恐惧。

  “夏理……”

  纪星唯叫他的名字,好像什么都没有说,又好像将所有情绪都包裹进了这拖长的两个字里。

  绵绵飘远的尾音仿佛一阵叹息,让夏理甚至不敢确定对方真的念出过他的名字。

  圣诞前夕的雪越下越大,堆积在屋檐,将天空染得灰白。

  纪星唯后来带着夏理出门,一起去洛克菲勒中心,看那棵她说独一无二的圣诞树。

  气温接近零下,广场前的喷泉还没结冰。

  吹号角的天使披了一身圣洁的雪花。

  透明的翅膀像是白皑皑覆上羽毛,隔着雪透出暖色的灯光。

  大雪一刻不止地自云层飘落,高楼间的天穹雾蒙蒙,往上看去,根本就想象不出书中所描绘的天国。

  一切都是灰败的,接近腐朽。

  喷泉声吵得夏理耳鸣。

  可再听不久,那声响反而被忽视,掩盖在人群的嘈杂之后。

  “拍照吗?”

  纪星唯带着夏理走到台阶前,再往下就是洛克菲勒的冰场。

  照片里的圣诞树真实地出现在眼前。

  要比想公-众-号高-唥-萄-萄象中更为震撼,挂满一树璨亮的彩灯。

  两人站在围挡前,背对着将它框入镜头。

  纪星唯在按下快门的瞬间抬手戳了戳夏理的脸颊,换来短暂的错愕,以及难得的,被定格在相片里的笑容。

  “每年都会有一棵新的圣诞树。”纪星唯抬眼看着正替她拂掉雪花的夏理。

  “所以我会记得很清楚,这是十九岁的夏理。”

  她把手机举起来,放到夏理面前。

  照片中看不出半点阴郁的天色,满是鼓动的旗帜,绚丽的灯火。

  广场上人头攒动,夏理和纪星唯站这年的圣诞树前,温和地舒展开眼眉,是很青春,很纯真的一帧定格。

  “我也会记得二十二岁的纪星唯。”夏理温柔地回应道。

  “是二十一岁!”纪星唯纠正他。

  “好吧。”夏理笑着妥协,“二十一岁的公主。”

  他们像所有初来纽约的游客一样排着长队去买一张进入冰场的票。

  纪星唯漂亮的长卷发挂满了细小的冰晶。

  夏理在等待的过程中一次又一次替对方将它们拂落,换来纪星唯很轻很飘渺的感叹,几乎不可闻地说道:“为什么你是夏理呢。”

  人声繁杂,夏理没能听清,茫然地对纪星唯眨了下眼。

  对方没有重复的意思,笑着跟随队伍向前,再没有提及自己究竟说过什么。

  他们走进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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