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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奈调侃:“那怎么办啊,要不然我们去别的地方拉拉赞助?”

  宋濯没能注意到夏理的不适,握着那支快要化完的冰淇淋,用纸巾不厌其烦地擦拭着淌落的奶油。

  他在中途格外孩子气地抬眸,嘟囔着像是要夏理给一个答案,含糊抱怨道:“当初申请的时候也没人和我说要会这个啊。”

  夏理笑他的纯粹与天真,羡慕这样被保护好的稚气。

  潋滟的池水投映进夏理湿漉漉的眼睛,潮湿得像要垂泪,又矛盾地裹藏着明亮的生机。

  夏理就要二十八岁了,距离最痛苦的夏至也已然过去近十年。

  记忆不曾消减,关于往事的画面却正如他人构述的那般不断褪色。

  所有细枝末节随着时间渐渐枯萎,再要旧事重提,也无非是笼统的字句。

  夏理以往没有详述的勇气,如今亦不再有详述的必要。

  往事只显得遥远,空濛地残余一种并不致病的茫然。

  “学长,都来这里了,要不要去尼斯玩?”

  宋濯把冰淇淋吃完了,黏糊糊的双手不敢离夏理太近,攥紧了收在身前。

  夏理正出神,为他的话音一愣,不久反应过来,犹豫着不知是否要接受。

  “去吧,学长。我们可以去住我小叔叔的房子,不花钱的。”

  “不会打扰吗?”

  “不会的,他都不一定记得。”

  宋家的房产遍布各地,多由经理人与各处的管家打理。

  除却度假,其余时间便只是空置。

  宋濯这几年常去尼斯打发漫长的夏季,因而记得有那么一套别墅,趁此向夏理发出邀请。

  拗不过对方的软磨硬泡,夏理最终还是答应下来。

  与资方的几次谈判都没有得到明确的结果。

  两人给导师发了邮件,至少先去过一个没有负担的夏天。

  ——

  抵达尼斯时正值傍晚。

  司机带着行李回别墅,夏理则和宋濯去往一家海滨餐厅用餐。

  南法的春末日落太晚,日夜无法用天光区分,只能凭借指针划出时刻。

  哪怕过了七点,白昼依然不愿淡去,照亮一整片蔚蓝海岸,推着潮声似有似无地浮动。

  砾石滩后,高大的棕榈树沿街投下无数笔直的影子。

  再往上走便是城区,由奶油色的石墙,广场上黑白的地砖,溅落的泉水,与有轨电车途经时抓耳的铃响奏出绚丽明快的调式。

  两人一路散步回去,在小巷旁遇见一株苦橙树。

  橙花已经开了,播撒出略带苦涩的香气,缠住夏理的脚步,让他不自觉地为之驻足。

  “我以前……”

  夏理蓦地意识到,这还是他第一次向他人提及往事。

  “以前在普罗维登斯,院子里也有一株苦橙树。”

  或许是RI的气候太冷,直到离开,夏理都不曾见过树上开出橙花。

  他总是习惯以那株枫树去判断季节的变化。

  苦橙树长在了不适合的地点,耗费再多时间,也不过年复一年等来无花的新叶。

  “一到春天,树上就会结出好多细芽。我总以为它们要开花,可它们总是不开。”

  比起遇见的人,又或说过的话。

  这样不变的事物似乎更令夏理怀念。

  宋濯看出了对方眼底的郁然,平展的眉心跟着轻蹙,好像追忆过往的不只是夏理,就连他也被牵着落了进去。

  “花园里也有苦橙树,我让他们给学长安排个适合赏花的房间。”

  宋濯不敢多看夏理忧悒的神情。

  他莫名认为那和其他人的失落不一样,是一种真正浸满了沉痛的哀婉。

  “这里的天气特别适合柑橘类的植物,肯定已经开花了。”

  宋濯刻意用上轻快的语调,英气的眼眉随之舒展,弯出两湾很纯情很动人的弧度。

  他羞怯地看着夏理的眼睛,在期待中心满意足地见到它们重新蕴起笑意。

  宋濯递一朵落进掌心的橙花给夏理,红着脸,小心翼翼地问道:“学长现在开心吗?”

  该怎样描述此刻的心情?

  夏理甚至以为自己就要回到情窦初开的十六岁。

  对方烧红的脸颊,发烫的耳尖,周围潮湿闷热的空气,飘飘袅袅散不去的花香。

  如果夏理不是夏理,他一定会为这一秒心动不已。

  可他偏偏就是夏理,注定要为这样懵懂的表达茫然无措。

  夏理没办法再去尝试一次爱情。

  早在十八岁,徐知竞就已经透支了他全部爱人的能力。

  “回去吧,天快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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