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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迎接自己的是噩梦还是一夜好眠。

  寝室楼下,那场漫长的对白与坦荡以后,梁穗在他退出视线之前就呼吸不畅地跑掉了。

  他们之间,她总是最快避开的一个。

  一个月,爱与不爱,在他第一次提起的那个时候,她还对他抱有一丝期待,多希望能听见的他的退让,得来的是他一次次不听她想法的强制。

  现在,他选择在两年后,仿佛一切都尘埃落定后对她说出,会的,会放过你的。

  甚至把过往全盘托出,不止,他还向她摊开了他这两年都做到了什么地步,表明他的立场,在她本就对两年前那场雨耿耿于怀的基础上,往她心里深凿。

  两年之后他看上去像想通了,知道什么对她有用,是想利用这一点,还是真心想要往这一方面钻。

  梁穗不知不觉中攥住了裤腿,揉皱,眉心紧紧拧着,在电光火石间思绪打架,被时悦一个扭头惊回。

  她当即确立一个决定,时悦还没醒,但下一秒就被梁穗攀上手臂抓醒了。

  睁眼就被台灯刺一下,耳后面目扭曲地看清灯后认真盯她的梁穗,有点昏,抓了把头发:“天呐,我居然睡着了,谢谢你啊梁穗还给我盖毯子,下回给我扇醒就行,我不行了我、我先上床——”

  “我明天就回国吧。”梁穗说,格外铿锵坚定。

  时悦瞬间睁大眼,睡意全无,“啊?不是订了后天的机票嘛?”

  ……

  连夜改签,间不容息。

  其他大行李都另外寄回了,她自己回去就拎了个行李箱,还算轻便。

  梁穗太乱了,说不清是急于奔赴国内的家人好友,还是在每每被他吓一跳后下意识的远离。

  总之,她得先清净下来,但在那里她就清净不了。

  他总能在她片刻喘息的时候突然扼住她的喉咙,包括这次的退步也是。

  上午九点,梁穗成功登机,她还没跟姐姐说提前回国,一夜都没怎么合眼,落座就睡过去。

  醒来时才过去两个小时不到,距离落地时间还差了十万八千里。

  从见到陈既白起,她睡眠质量更差了,心事儿多了就爱乱串乱想,醒了就一直在翻聊天记录。

  她并没有完全隔绝国内的一些事,却真的除了两个要好的舍友,没再跟其他人有过联系,加上她又换过号,大多也都找不到了。

  梁穗走后,宿舍当然在来年搬了两个新舍友替代,但他们另外建了群,有梁穗在的这个改名换姓成了闺蜜小群。

  她刷进度六月初就完成双学位准备回国这事儿她俩都知道,但这个时候她们还在忙工作忙毕业,焦头烂额,群里的聊天还截止在上一次讨论回国后去哪儿聚餐接风的话题。

  那一刻才感觉到安心,好像大家还在原地,好像这两年的隔阂只是恍惚分别而已。

  直飞抵达,国内次日三点左右,梁穗下飞机就犯了困,边揉眼,给梁梵希编辑消息,想了想又删掉,还是保留个惊喜。

  收手机,摸后脖颈的时候,就刚好在机舱口看见举牌人员。

  梁穗走得近,一眼看见牌面上的,自己的名字。

  点名报姓的:梁穗女士。

  如果只是一个姓还好,但一个飞机上两个同名同姓的概率应该不大。

  梁穗在那面名牌前结结实实地愣了一道。

  注意到她别样的凝视,服务人员开口问了:“梁女士吗?我们这边是VIP服务通道的。”

  梁穗脑子就有点钝了,“是不是搞错了?我没有预约这个。”

  “有人为您联系服务部门提前预约了,”她抬手指路:“您这边来。”

  梁穗已经困得眼冒泪花了,实在稀里糊涂就被引着走了专属通道,在廊桥口坐专车的时候有点反应过来了,但她行李已经被另外送去安检。

  她被领进一间单独的贵宾厅休息室,工作人员口中所谓的“接机人员”就在那里等候。

  双开门同时拉开,沙发上坐着个侧对门脸的人,斜倚在一角,肘撑扶手,闲靠着滑看手机。

  额发零落,穿着在他身上少见的浅色搭,墨镜折挂在衬衫领口,短袖下延出皙白鼓胀的臂肌,叠着腿,整个人像是懒在那儿,劲儿头不高。

  梁穗站在门口,几秒后,咽了口气。

  她真的飞机刚落地就见到他了啊……

  ……

  ……

  有一点陈既白是先见之明,在他这儿,她真的太能跑了,又真的都跑不过。

  转了一圈都会精准无误地被他预判并且往他怀里撞。

  听见门开,这人也不着急把视线落过去,反正都是他干的,就把手机熄了。

  领梁穗来的人提醒一句等会儿会把行李送到这就走了,她再次回看沙发上那人,有点堵心地边过去边开口:“你怎么知道我今天回?”

  陈既白总算朝她瞥眼,悠缓地起身,“如果被你逃掉那么多次还没经验的话,我应该早被甩十万八千里了。”

  “……那航班号呢?”梁穗急问着,挎斜包刚坐下,陈既白就朝后边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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