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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穗明白他的用意了,接过火机,有点走神地点燃蜡烛,烛光恍惚,她这个姿势保持了一会儿。
被陈既白轻弹了下那个手腕,才放下。
陈既白不知道她这脑子还能想什么,上手调整了一下蛋糕位置,“许愿。”
梁穗就要闭眼,就听见他喊停:“算了。”
对视。
陈既白撑着半颊,另一只手伸过去,掰正她的下颌:“直接吹了,以防你许什么对我不利的愿。”
“……”
梁穗被迫吹气,一边无语得想,一天到位强迫这强迫那的人,竟然能信她随便许的愿望。
吹完了,陈既白抬手抽出蜡烛跟卡片,盘子跟刀叉递给她。
梁穗顿了下接过,在蛋糕上缓慢地分出一个三角,然后状似无意地问了他:“你没有火机吗?”
她眼都没转,但陈既白斜盯她,好像看出她刚才走神什么,直接回了:“戒了。”
梁穗握着刀顿住,目移向他,却什么都没问,“噢。”
“原来我以为你不喜欢烟味。”
她刚转回去便又停滞。
陈既白站起来,走到她身后,握住她的手,补:“其实你只是不喜欢我。”
然后就微抬力,让她把那块蛋糕剥离出来,盛到盘子里,又另外给自己切了一块。
他这话说的很轻巧,梁穗滞愣地看着他,可能还想问的是,那为什么还是戒了,但就是堵在喉咙口。
陈既白不等她问,也不再继续说这话题,坐回她旁边。
气氛就沉默。
空调冷气也完全上来,室内拉窗关灯,一时间不分季节。
虽然他说话有点不中听,但梁穗不太想要话题停在那么奇怪的断点上,尝了口凉津津的甜酒,想开口。
先说话的是他:“跑那么急,毕业典礼也不去了?”
梁穗现在对他知道自己的动向已经不意外了,勺子不走心地戳蛋糕,说:“就算没有你,我也是今天回来的。”
陈既白懂了,她就没打算参加。
他没打算深问的时候,梁穗却默默说了:“因为对我来说,在伦敦的两年是漂泊的。”
陈既白斜侧过去,她是盯着蛋糕,被她挖出一块却不送进嘴里,在盘中又戳成细碎的小块。
他看着她的小动作,随口应:“不是自由吗?”
她的动作就停了。
陈既白意识到不能这么问,他要改口,梁穗却看向他了,盯着眼睛。
这个话题是她主动开的,有些话,也是她想说明白的。
眼里的直白与坚定,是直往人心底的。
“你跟我说,我得知道你这两年是怎么过的。”她盯着他,就像是抓着他。
俩人都没眨眼。
她说:“也许我不及你那么厉害,可我也没有停歇过,为了生活,为了未来,更为了万里之外的家人,除此之外,我没有别的盼头了。”
她要酝酿更多的话,但陈既白观察到她稍微低落的情绪就没忍住脱口:“对不起。”
“你不用跟我说对不起。”梁穗说。
她已经疲于去听这个无力又没劲的字词。
“陈既白,你也要知道那年的纠缠于我而言是翻天覆地,我只是个普通人,普通到,我连踮脚望天就已经要拼尽全力了。”
这场对视于他而言成了煎熬,可梁穗眼中是愈发浓厚的真挚,“你的出现更像是一场痛苦的繁华梦,你在表面带给我所谓好的走向,可当有一天,我站到了你布局的角度来看我的世界,太渺小,太脆弱了,我居然会是你随时可以捏在手里的一只……蝼蚁?可以这么说吧?”
像是指责,又像是不求答案的质问,她说正因如此:“我会想逃,非常想。”
“从始至终我都不喜欢这种感觉。可并不是没有过一刻……”
她话音一顿,到此刻已经不掩饰真实想法:“我会对你动容,会违背我的主观理智倾向你,有好多时候,我都觉得和你在一起不是一件难捱的事情,你很好,你比大多数人都要好,甚至看起来要更爱我。”
只有这一段,她第一次表明心迹,陈既白目光在她脸上轮滞,听她摊开心扉,却又失落叹息:“只是我们那样发展,我带着目的,你带着套路,我假意掺真心,你以爱之名禁锢,到最后的结果总是我受不起的动荡。”
说到最后她已经不是那么能组织好语言,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如果你知道我的过去,我的经历,知道我是怎么从湘州走到的这里,就会明白我这样的人,好好生活就已经是件很不容易的事。”
“平凡的,在你看来或许无滋无味的日子,对我来说就是梦寐以求。”
所以离开不是什么只为了摆脱他的自由空间,是她另一种拼力。
她努力让自己沉淀下来,努力把一切掰回正轨,她付诸这些唯一奢望的,不过而已。
梁穗再次注视他:“现在,你知道为什么了吗?”
因为打乱她这来之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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