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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彦仙再度点了点他:“敢问韩郡王,那个吴大,还有他的下属,都是人吗?”
韩世忠陡然色变。
片刻后,他本想回身去喊王世雄,但话到嘴边,却是自己亲自站起了身来,然后扶着腰间玉带匆匆往下去。
“郡王……”李彦仙从头到尾都只是端坐在椅子上。“大纛留下,那王世雄也留下,让他与我一起坐着便是。”
韩世忠点点头,一声不吭下关去了。
当日,这位延安郡王匆匆点起本部背嵬军三千,外加摧偏军三千,又将李彦仙军中战马集中起来,合计六千人尽数骑马,稍作整备,便从关南沿着骆驼领往西去了。
晚间便抵达万泉。
翌日中午抵达胡壁堡。
全都无事。
又过了一日,也就是十月十二这日,待韩郡王绕过汾水南侧的那片山岭,自河东城北略过而不理会,抵达汾水口南岸的荣河地区时,却发现此处也并未有差错,而且荣河这里也还是有五百陈桷留下的部属的……这让韩世忠大大松了一口气之余,几乎准备回去喝骂李彦仙一番。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他依然还是派出哨骑,让人往北,左右顺河查探了一番。
然后于当日夜间得知了一个有些怪异的消息——大约在昨日,有一支宋军自汾水北岸渡河,匆匆于南岸路上立垒。
说实话,韩世忠有点疑惑了。
首先,如果是单纯出于防备的心态分兵过来,为什么这支军队现在才过来立垒?
其次,如果是女真人真如李彦仙判断的那样从这里过来,应该就是这几日抵达,这就能说得通为什么这支宋军此时渡河过来立垒了……但为什么这支军队过河之余不派个人到荣河这里通知一下守军,让王胜、陈桷他们做好防备呢?
但不管如何了,料敌以宽,事到如今韩世忠反倒不可能扔下这个事情不理会,他固然疑惑异常,却还是连夜点起背嵬军与摧偏,连早饭都来不及吃,就匆匆北进支援,并于上午时分抵达了这个宋军营垒。
而到了这个时候,亲眼见到了这支宋军首领的韩大元帅方才又知道了两个消息。
首先,金军真的要来了,而且马上就要到了。
其次,这支只有两千人、首领唤做张横的宋军并不是吴玠的部属……而是太行义军,具体来说是马扩多年前分出来到谷积山(吕梁山),专门用来跟吴玠对接的,甚至当初御营左军未渡河时,也曾因为防区变动的缘故,跟此人有所接触。
“张横是吧?俺在文书上见过你的名字。”天气清冷,韩世忠拢手坐在极为简陋的营寨阵中,环顾左右之后,乃是面上肃然、心中茫然的朝着身前这个连自家归属都说不清的张统制发问。“你们昨日过来,只是立了栅栏,连帐篷都未来得及搭?”
“大王英明。”张横今年已经快五十岁了,在韩世忠面前显然是有些慌乱和畏缩的,甚至很可能还没能从对方忽然抵达的讯息中反应过来。
“金军快到了?”
“大王英明。”
“多少人?”
“两个原本在石州与宪州的万户凑得,都是骑兵,但两个万户没敢都来,大约就是一万稍瓤一些。”
“谁领的头?”
“啼哭郎君,撒离喝……”
“不意外。”韩世忠点点头,忽然再问。“你怎么知道金军要来?”
“俺家在太原熟人多。”
“想起来了,是有这说法,官家提过……对了,吴大派人到龙门了吗?”
“好让大王知道,吴节度派了统制官郭震过了龙门,俺就是在那边汇合的郭统制。”张横喏喏相对,明显有些畏缩起来。“俺前日一见着他就告诉他了,太原的消息,撒离喝领着一万骑兵要从汾水南边走去救河东……他听完了,就让俺守龙门,自己直接渡河回去了。”
“……”
“……”
且说,这位延安郡王花了好一阵子才消化了这个消息,之前片刻他耳边只有一句话嗡嗡作响——那个吴大,还有他的下属,都是人吗?
片刻后,韩世忠调整好心情,却没问对方为何不跟着那郭统制逃回陕北,又为何要带着两千义军渡河过来,而是摇头笑对:
“你是个好汉!”
张横欲言又止。
“想说什么?”韩世忠一眼望见,当即再问。“想说就说。”
“大王,俺这次跟了你,能算是御营的正经统制官了吗?”张横躬身认真问到。
“算了。”韩良臣瞥了对方片刻,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但最终重重点头。“俺亲自替你保举的!”
张横喜不自胜。
而就在这个一个陕西人一个山西人谈的投机之时,河北人成闵匆匆自营前过来,遥遥便用让人出戏的河北口音开口汇报:“郡王!撒离喝快到了。”
不用成闵汇报,早就感觉到地面震动的韩世忠微微一点头,然后继续认真来问张横,却不知为何,口音也变得像是正经官话了:“张统制,你这里没个帐篷,却该有吃的吧?”
“有……锅里有羊汤,也有现成炊饼。”兴奋之下的张横赶紧介绍。“就是炊饼是半月前从太原那边拿的,有点硬……而且俺只有两千人,锅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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