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都是要买药的,便主动揽下了这桩差事。头两次还好好的,有一日那商人突然说,苏州有不少人抢着要买,他不打算来燕京做生意了。”
“我一心急,又加些了些,打算将他手中的药都买光。以往都是一手交货,一手交钱。是我太蠢,怕他反悔不肯卖给我,便将钱款提前给出去了。赵玉祥说之前与此人做过生意,是个可信之人。后来我才知道”
江赢的声音都着几分恨意;“赵玉祥这王八蛋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他私下联系杨禹故意往高报价,好从中再抽一笔利润。两人联合起来故意骗我!杨禹拿着钱跑了,我翻遍了整个燕京都找不到人。本想着先拿野草对付几天,等钱追回来就好了。谁知道这么巧,贺兰旭正好跑那药棚去了”
薛炳业听着许久不吭声,江赢心里其实是怕这个岳父的,他小心翼翼的叫了一声:“岳父”
薛炳业犀利发问:“你要这么多钱做什么?往日,也没见你费这心思?”
“我是想着这么好的机会,可以赚一笔,为何不”
“说实话。”
薛炳业声音不大,江赢却没来由抖了一下。他怯懦道:“我前些时日去金玉坊,欠他们一笔钱。”
“多少钱?”
“二十万两”
“混账!”薛炳业大喝一声,“你去赌就算了!还输了这么多。宁儿可知道这件事?”
江赢拼命摇头:“不知道不知道,我怕她气着,一直没敢说。”
他又将那晚与人赌博一事交代一番,薛炳业道:“那人叫什么?”
“贾生。”
“蠢货,你怕是着人的道了!”
江赢不明所以,薛炳业的脸黑的却像锅底。
天底下哪有这么巧的事,江赢前脚刚欠这么大一笔银子,后脚这赚钱的买卖就来了。此事分明是个坑,就等着江赢往里钻呢!还有那贺兰旭早不来玩不来,偏偏在药棚煮药的时候过来,抓个正着!
江赢惊出一身冷汗:“是谁?是谁这么大胆子,敢算计我?他们不把我放在眼里就算了,也不顾忌着岳父您的脸面?”
“脸面?”薛炳业阴狠道,“他们照样也不把我放在眼里,脸面有什么好顾忌的?”
江赢愣住,一种恐惧从他心底窜起,寒意遍布全身。天底下能有几人敢不把当朝宰相放在眼中?
“那个叫杨禹的商人和贾生,我会派人去查。你就给我老实在这待着!”
薛炳业大步离去,眼底阴云翻涌。
前段时间京中流言甚嚣尘上,异象频出,若谢玄察觉到是他在背后操纵,依他睚眦必报的性子,定不会坐以待毙。
只是薛炳业没想到,他们竟会给江赢下套。
这是对他的警告吗?
薛炳业派人将燕京翻了个底朝天,又让人连夜赶往苏州,如他所料。根本没有贾生,杨禹这号人。两个大活人在燕京城消失的无影无踪,一点踪迹都查不出,普天之下,除了皇宫里的那位,谁还能做的这番?
江赢就这么吃了个哑巴亏,只能认栽担下所有罪责。采买司一众人均被处了死刑,江赢贪污钱款,置百姓于不顾,按理说也是要砍头的,但在薛炳业和父亲江主事的求情下,谢玄免了他的死刑,罚廷仗八十,革去官职,永不启用。
江家夫人听到儿子要受八十廷仗,直接晕了过去。自古以来,四十廷仗就能要人半条命,八十棒下来,即便不死也是个残废。薛婉宁也哭个不停,江家乱作一团。
薛炳业虽未参与,却也受了牵连,被谢玄在朝堂上好一顿呵斥。他见谢玄如此不留情面,心中骇然,更肯定了自己先前的猜想。
谢玄怕是已经容不下他了。
*
半月后
“微服出巡?”
谢玄点点头,道:“朕继位以来,还从未探察过民情,眼下瘟疫已除,边关安定,朝中有贺兰旭坐镇,出不了什么大事。朕想趁着这个机会,出宫看看。你和朕一起去,顺便散散心。”
楚容因为单与的死郁郁寡欢,谢玄也想趁这个机会带他出宫游玩一番。
“等开春我们就走。”
楚容道:“为何这么急?”
谢玄扯了下唇角,没说话,微服出巡只是个借口,他真正的目的还是那些还未来得及进宫的秀女。若再不走,等那些老狐狸反应过来,又是一件麻烦事。
他不想再楚容面前提这些,只道:“通州匪患猖獗,去年朝廷就曾援助通州剿匪,虽重创匪首,却未能剿灭。这些土匪在通州几个山头盘踞几年,势力深厚,并非一朝一夕便可除去。今年这些土匪又开始蠢蠢欲动,通州刺史已向朕上奏过好几次,此番出宫,也是为了匪患一事。”
谢玄看向楚容,问:“你可有什么想去的地方?”
楚容自小生长在宫中,应该也没有什么出宫游历的机会。
见楚容摇头,谢玄主动道:“苏杭烟雨,十里秦淮,扬州杏花,此番路过江南,朕都要与你看个遍。”
他话语间皆是遮掩不住的兴奋,引得楚容都有些向往书中所描绘的杏雨江南。
他忍不住道:“最是江南好风景”
谢玄从善如流接道:“落花时节又逢君。”说完,他含情脉脉的注视着楚容,楚容微微一愣,没想到谢玄会接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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