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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弄看着他的脸色,实在不忍心。如今西陵乱成一锅粥,慕容旻回去哪还有时间养伤?更何况依他在西陵的处境,慕容铎的生母和同党难保不会将此事迁怒到慕容旻头上。
这和羊入虎口简直无异!
“你想好了吗?”楚容开口问道。
慕容铎向来得陵王喜爱,是最有可能继承皇位的人。如今他死了,不知又会有多少觊觎之人蠢蠢欲动。慕容旻自然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慕容旻看着楚容眼底的担忧,微微一笑:“是。”
从两年前开始,他就已经彻底想好了之后的路。
“好。”
楚容本不欲多说,可就在慕容旻上马时,他终于还是忍不住道:“阿旻。”
慕容旻回头看他。
楚容认真道:“我希望你做的任何决定都是为了你自己。”
慕容旻一怔,他凝望着楚容的眼睛,那双眼深入寒潭,潭面似乎还泛着冷雾,可细看却是温柔如春水,缱绻如桃花。
他心脏漏了一拍,似乎有种被看穿的错觉。
“是。”慕容旻握紧马鞭,垂眸道,“是为了我自己。”
这话说的也没错。慕容旻心想,他不去争那个位置,便只有死路一条。慕容铎一党会那么轻易放过他吗?
“阿楚,”慕容旻郑重道,“你等我回来。”
楚容轻轻点了下头,他没再说话,只目送着慕容旻逐渐远去。
“殿下,为何不劝慕容公子留下?”裴弄道,“跟着我们,虽不说有什么荣华富贵,但好歹有条命在。”
楚容转身道:“跟着我们,来日他回到西陵,你猜别人叫他殿下还是卖国贼?”
况且前路艰难,他们已是朝不保夕,成败皆无定数,何必再赔上慕容旻。
裴弄一愣,他只顾着慕容旻的安危,倒是没想这么多,没想过人这一留意味着什么。
“他心意已久,随他去吧。”
裴弄回头朝着慕容旻离去的方向看了一眼,轻轻叹了口气。
*
慕容铎的死讯很快传回西陵。
据说他的生母哭着晕倒在大殿之上,恳求慕容玮一定要为慕容铎报仇雪恨。
慕容玮也惊骇万分,他先是愤怒,而后又感到深深的恐惧和后悔。结盟一事,风波不断,先是死了北燕的一个使者,得罪了谢玄,如今又搭上了铎儿的性命。
或许从一开始,他就不应该迫于齐,燕两国的压力提出什么狗屁结盟。他厌恶战争,也不想卷入这些是非恩怨中,只想偏居一隅,安稳度日,从结盟伊始,慕容玮就担心受怕,偏偏怕什么来什么,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慕容铎遇袭之时,慕容旻被关在地牢,一概不知缘由,知情且活下来的仅有几个侍卫和重伤昏死的林致。
有侍卫说是齐宴带兵捉了慕容铎,杀死了他,有的说楚军也参与其中,林致清醒之时,又言自己藏在草垛中,亲眼看到谢玄身边的将军乱箭射死了慕容铎。
人死在了谢玄的地盘,是被齐宴捉走的,有楚容的参与,最后又让谢玄的人杀了?
慕容玮越听越乱,同时心惊不已,他怎么也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参与其中。他发信责问三人,除了楚容表现的毫不知情,齐宴和谢玄,这两人各执一词,互相指责对方是害死慕容铎的凶手。
慕容铎怀疑齐宴和谢玄,却也不信任楚容。
他认为,定是这三人争斗,害死了无辜的慕容铎。
慕容玮原本发誓要让害死慕容铎的人偿命,可如今凶手不明,谁都不肯承认,他有心让每个人都付出代价,可又无法以一国之力讨伐三方。
万一他惹怒了谢玄等人,他们再同仇敌忾,联起手来对付西陵
慕容玮继位以来,还从未遇到过如此憋屈的事情!纵然他十分心痛,却也不能为了一己之私,带着整个西陵去送命。
悲痛之下,他只能让人将慕容铎的尸体带回西陵,好好安葬。
另一边,谢玄气愤无比。结盟一事,原本是板上钉钉,待慕容铎回到西陵,说服慕容玮,他便可以借助西陵的助力打败楚容和齐宴。
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慕容玮无论如何也不肯再与他们合作。
即便知晓此事是被设计了,谢玄也咽不下这口恶气,罚了燕雪深八十军棍。
他怎么也没想到楚容会和齐宴搅和在一块。
最重要的是,楚容可以和慕容玮议亲,和齐宴联手,却要把自己当作那个永远的死敌?
他就这么恨他吗?
谢玄早已习惯了这种愤怒的滋味,可今日,他远远感受到一种比愤怒更让他难以接受,无比痛苦的东西。
那就是背叛。
他们明明是敌人,可每当楚容和别人合起伙来对付他时,内心还是会不可避免的感受到一种“背叛”。
谢玄疲惫的揉了揉眉心,他越是逼楚容知难而退,楚容就越不如他的愿,他一次次的反抗都在证明想要离开自己,复兴楚国的决心。
一直以来他都小看了楚容,口口声声说要将人捉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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