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鸡皮疙瘩,搓了搓手臂才说:“我寻思着钱柏也不过是和董枝一块创造了个理想,也甭管是理想人物还是理想目标……怎么在阴梦里表现得像是……”
文侪皱着眉头,没有把话说下去,那戚檐倒很自然地接上一声“爱情”。
“指不定真是爱情呢。”戚檐将大堂的门反锁,语气如常,“自我创造的虚拟理想人物多数是自我的理想型吧,爱上他们不是很常见的事吗?”
“咱俩说的理想是一个东西吗?”文侪听了那话直摇头,“通常来说,不是想成为理想人物的人更多么?”
“虽说是这样,但若身边真出现了那么个人,爱上也情有可原。”
戚檐为这一论题下了结论,文侪听来也觉得有些道理便也就没再辩驳。
那戚檐跟在他后头走,难得没有动手动脚,但由于他实在太安静了,叫文侪平白生了些不安。
谁料他实在忍不住,猛一回头,那戚檐也恰巧把脑袋垂了凑过来,险些叫二人的鼻尖撞在一块儿。
文侪赶忙把脑袋拉远,问他:“你干嘛?”
戚檐只是笑:“躲什么?——嗐,也没什么,就是想让你帮忙干件事。”
“干什么?”
“给我写情书。”戚檐挑起半边眉,后来又像是怕他不答应似的补充说,“还原死况要用的。”
文侪没回答,只问他:“你上轮不是还原死况了么?”
“上回已经是我写的了……”戚檐说着,瞧了瞧自个儿摔得皮开肉绽的掌心,还专程伸过去给文侪看,“刚刚出去摔了一跤来着……嗐,其实也没那么痛……嘶……”
“……”
余光觉察文侪盯着他瞧,戚檐便把自个那浓而长的眼睫垂了,往掌心呼气。
文侪深吸了口气,说:“给我找张像样的纸。”
***
文侪答应得虽还算干脆,可是真坐到桌前开始动笔,却又莫名开始斟酌起词句来,他烦躁地将指尖插进蓬松卷发当中,说:“这怎么写……”
说完便开始摩挲笔帽,再过一会儿又把笔在桌上搁下:“凭啥老子的第一封情书是要给你写!”
戚檐没回答,只耷拉着脑袋,用指腹轻轻按压伤口周围的好肉。
妈的,这臭小子……
文侪于是低下头去,给他写了一封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情书。
【我喜欢你。——文侪】
那戚檐把脑袋挪过来,仔细地把那几句话看了一遍又一遍,说:“我就喜欢言简意赅的。”
文侪站起身来:“再说老子就撕了。”
雨水打在窗玻璃上,啪嗒啪嗒,留下不少斑驳曲绕的水痕。戚檐将那情书接过,装出一副珍重模样,小心收进了口袋里。
***
二人方在自个屋内解决完情书问题,打算出去再把董枝、项桐、祝叶三人的屋子再好好翻一回,以免捉迷藏游戏开始后出现的新线索遭到他们遗漏。
走廊里,昏黄的光晕随着短小的灯绳晃荡着,地上的红地毯吸饱泥水,变作了很深的褐色。由于前不久才翻过项桐那屋,他二人选择了先去翻找那紧邻楼梯的祝叶的屋。
然而,就在他二人朝祝叶那屋走去时,戚檐的视线忽而灵敏地捕捉到楼梯间露出的红衣摆一角。
红衣?
这旅馆里没人穿红色拖地长衣啊……
啊……
他知道了。
“文侪——跑!!!”戚檐喊得声嘶力竭,“快点,跑进项桐屋里去!”
文侪对信息的处理和反应速度极快,那话方入耳他已伸手抓了项桐屋的门框。猛然将戚檐往内一推,自己也入屋后长腿猛地往后一甩,迅速将门给踹上了。
5s过后,门外响起了那双面人砸门的声响,以及两张嘴同时发出的,令人焦躁不安的好些句“开门”。
那戚檐没刹住车,直摔了个狗啃泥。
他的腿崴着了,在迅速起身失败后,却不带半分犹豫地匍匐摸至木桌边。在一次短暂的深呼吸后,他再顾不得腿疼,站起来将那木桌奋力一推,堵到了门前。
实话说,他还是头一回那般惜命。
不,更准确而言,应该是惜别人的命。
他气喘吁吁地瘫坐在地上,见文侪走过来,又匆忙稳了呼吸,眉心向下压几寸,力度控制地尤为巧妙,既不会让眉头皱巴巴呈“川”字体,也不会因为程度太轻而叫文侪看不出自个儿的辛苦。
楚楚可怜。
完美。
“文哥……我的脚好像崴到了,能扶一下我么?”
文侪颇紧张地挨过来,也没急着把戚檐扶起来,只撩开他的裤腿查看伤势。戚檐见状,也好奇地靠过去观察文侪的神色。
嗯,戚檐很健康,一丁点儿事都没有。
文侪登即便伸手拧了戚檐的耳朵:“下回再敢跟我耍狼来了的把戏,我绝对饶不了你。”
戚檐撇撇嘴:“我就是疼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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