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刀片拉了嗓子一样,回道:“是。”
她弯下膝盖,正要再次行礼,却忽然被人抓住了胳膊,秦姝落回眸,可不正是萧洵,他身后还跟着平南王。
萧洵望着她,眼神里颇有不快,他今日一身蓝衣,在月色下更衬托得长身玉立,郎艳独绝。
秦姝落从不怀疑他的相貌。可按说合宫家宴是内廷宴会,他不该来的。
他低头问道:“今天怎么没穿孤送你的衣服?”
否则何以至于行个礼还被人欺负。
秦姝落敛眸,拽回自己的手,解释道:“习惯了穿自己的旧衣。”
萧洵唇瓣紧抿成一条直线,想开口说她几句,却还是忍着了。
见太子来了,李嬷嬷福身道:“今日是后宫家宴,太子前来,恐怕不妥吧。”
萧洵道:“孤陪王叔前来,嬷嬷也有话要说?”
李嬷嬷回道:“奴婢不敢,只是秦姑娘还在向各宫行礼……”
她的话点到为止,这是内廷,太子插手于礼不合,可若是太子不阻止,秦姝落就要吃下这个哑巴亏。往后那些公侯夫人必不能从心底里服她。
萧洵拧眉,扫了一眼萧沁,想让五公主帮忙。
萧沁也收到信号,就要起身来打圆场,却听秦姝落道:“姝落记得《大庸礼记》曾记载,嫔妃虽无封号,但孕育子嗣者,可晋升一礼,陈妃娘娘侍奉陛下多年,膝下又孕有五公主,如此行三拜礼也算不得错,只是敬妃娘娘不仅有封号,还孕育了四公主同六皇子,按说应当行四拜礼才是,可嬷嬷却从未提醒姝落,如此倒是嬷嬷教得不对了。”
“你胡说什么?晋升一礼需嘚诞下皇室血脉!”李嬷嬷反驳道。
“难道五公主不是皇室血脉吗?”秦姝落望着她的眼睛直直道。
“我……”李嬷嬷被激得口不择言,她在宫里教了这么多年规矩,还从未有人如此诡辩。
可偏偏太子同平南王都直视着她,李嬷嬷气矮一截,“奴婢……奴婢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皇室血脉那是什么?野种?她就是有一万个胆子也不敢说公主野种……
秦姝落转身又朝敬妃重新行了四拜礼,而后道:“姝落学礼不精,还望敬妃娘娘海涵。”
敬妃笑着扶她起身,经她这么一说,自己的地位还有所上升,她又怎么会怪秦姝落,她道:“秦姑娘心思慧敏,往后可要多来本宫宫里坐坐。”
秦姝落微笑道:“是。”
萧洵也松了口气,也是,她敢当着自己的面就耍性子,倒也不是让人搓扁揉圆的人。
懂得借力打力,一旁的平南王妃紧皱的眉头终于松了下来,她就知道,这姑娘比当年的她聪慧许多。
“你喝多了。”耳边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许连夏一抬眸就看见那张百般厌烦的脸,她扭头假装看不见。
平南王无奈,只得将人抱起来。
见平南王都带着人走了,萧洵也没必要同她们浪费时间了。
直接道:“孤寻太子妃还有些旁的事儿,便先跪安了。母后不会不允吧。”
皇后听了,扯了扯嘴角,“太子同太子妃感情深厚,本宫怎么会不允,姝落,你随太子去吧。”她笑得温和慈善,就像是知心姐姐一般。
秦姝落行了个礼,道:“是。”
她们四人一前一后离开,秦姝落更是慢半拍,走在萧洵身后。
她看着萧洵的背影,大抵能猜到,今夜他和平南王夫妇前来应该都是为了给她撑腰解围的。
无论她愿意不愿意,那道圣旨都已经把他们捆绑在了一起,她在或主动或被动的进入萧洵的生活里。
可偏偏这个无论,这个愿不愿意对她来说却是最重要的。
平南王妃在平南王怀中挣扎着,萧洵见她慢了半步,便停下来稍稍等她,然后握着她的手,继续前行。
秦姝落看着自己被牵着的手,她挣扎过,可是松不开。
她不可否认,就算是她厌恶萧洵,萧洵也是她此刻唯一的救星。
就像方才,如果萧洵和平南王没来,仅以她的口舌之快,李嬷嬷根本不会善罢甘休,皇后也未必会轻易放过她。
但就是因为他来了。
她才能借他的势为自己扳回一城。
按理,她是应该谢他的。
可她谢不起来。
她忽然觉得好没意思,明明今日之困都是因为眼前之人而起,到最后她能求助也只有眼前的人……
她就像是被人包围了的猎物,苟延残喘,濒死挣扎,却还是只能是越挣扎越紧,最后彻底进入猎人的圈套里。
她觉得呼吸难受,窒息感憋闷而来,她想大喊大叫让萧洵松开手,彻底放她自由。
可她什么都做不了。
因为她刚刚才承了人家的情……
还不等她先发疯,前边就听见“啪”的一声巨响。
只见平南王妃终于从平南王怀中挣扎出来,眼眶泛红,扇过巴掌的手都还在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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