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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钰是将,战事一出,调任他去往前线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哪怕是还有比他更合适的人选,可这提议依旧是名正言顺,于公于私都是合理至极。

  她甚至都找不出一个光明正大地阻止他前去的理由。

  她总不能说,我们要成亲了,求兵部的各位大人放过我的未婚夫,让旁人去战场吧?那旁人又该怎么看待他们家,怎么看待宋钰?难道旁人就没有家属亲眷,旁人就不用成婚生子吗?更何况,即便是她没脸没皮,豁出去了不让宋钰去,往后呢,往后真的让宋钰和她一样,这么多年一直活在别人的指指点点当中吗?

  秦姝落唇色惨白,她的愿景太过渺小了,和那么多人的生死,和南城的安危比起来,实在是不值一提。

  秦敬方也只能劝道:“你先别着急,兵部也不过是还在提议人选,也未必就一定是宋钰前去,更何况,就算是他去南城作战,也未必就会出事,阿落,你别担心。”

  魏梁雨也道:“是啊,这事儿出的虽是匆忙,但也不一定就是坏事,说不定……说不定宋钰便又建奇功,往后官职……”

  秦夫人说到一半,便收住了声音,她连自己都说服不下去,又该怎么劝解自己的女儿,更何况,她比任何人都清楚亲族上战场是何种煎熬苦楚的滋味。有时候官职不重要,重要的是平安,更何况,这其中还暗藏着这么多蹊跷。

  秦姝落看着父亲和母亲担忧的神色,唇瓣动了动,她想说些什么,可是最后又还是化作了无声的沉默。

  她回到自己的房间,从梳妆台上拿出宋钰送她的白玉芙蓉簪子,还有木雕,端详许久。

  旁边还摆放着一块不合时宜的芙蓉玉佩。

  她不能,她绝不能看着宋钰就这么离开她,她好不容易才等到今天,绝不能就这么看着自己的幸福离开。

  她脑海中浮现出萧洵的样貌,纵使是太子又如何,为了她自己的幸福,总该是拼一把的,遗臭万年也好,背上骂名也罢,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宋钰因为她的过错和冒失而付出代价,若是旁的时候她都能相信这不过是朝廷于公的一纸调令,可是出现在此时此刻,出现在南城,她实在是难以扫除心中的疑虑,她不能拿宋钰去赌这纸调令的正义性,她赌不起。

  她有一万个理由告诉自己这样做是错的,可是只要有事关宋钰安危这一个理由,她就能敢豁出一切去阻止这一切,就如当初宋钰也是顶着满城的恶名执意娶她一样。

  秦姝落在第二天便收拾好了一切情绪,甚至换上了最纯白的衣裳,只簪了一根素雅的白玉芙蓉簪子去了平南王府。

  南城是平南王妃的老家,有什么风吹草动,她必然会知晓和关心,究竟是不是一定需要宋钰前去,还是他也无关紧要,这些事平南王妃必定会心中有数。更何况,若是想求人向萧洵开口阻止宋钰前去,没有人比平南王妃更适合做这个说客了。

  九月中旬的盛京城,天气已经逐渐转凉,可秦姝落依旧是一身单衣,显得格外憔悴和楚楚可怜。

  她到平南王府的时候,赵如春已经在等着了,她瞧见秦姝落打扮得如此素净,不免有些担忧,悄声问道:“你近来可还好吧?”

  秦姝落勉强冲她微微一笑,道:“就那样。今日来王府,也是想求见王妃一面,劳烦你牵线了。”

  赵如春微叹道:“王妃在佛堂里做早课,我是可以帮你通传,可阿落,王妃能帮你第一回,未必会帮你二回,你且要有个准备。”

  秦姝落看着这威严庄重的平南王府,外头摆放着的石狮子上头还镶嵌着巨量黄铜,看上去威猛气派无比,这气势丝毫不比皇宫差。也难怪人人都说平南王是圣上最倚重的亲弟弟,这待遇实在是优厚,而他自身也绝非只是倚重皇恩的草包皇亲国戚,当初之所以被封为平南王,也是因为他亲上战场,平定南边,将蛮夷部落全数收服。

  倘若是他能开口说话,宋钰的事情,必定能有转圜之机。

  秦姝落的唇瓣紧抿成一条直线,深吸一口气,道:“我知道的,你去吧。”

  赵如春刚要进去,秦姝落又叫住她,“诶,等等。”然后从怀中掏出一个药包交给赵如春,“你把这个交给王妃。”

  赵如春皱眉,好奇道:“这是什么?”

  秦姝落没有作答,她便也不好继续追问,等赵如春走了,碧书才小声问道:“姑娘为何要把治魇症的药包给王妃呢?”

  秦姝落望着空寂的门庭,依旧不答,她心底也是打鼓,嘀咕道:“也不知有没有用。”

  她二人在门口来回踱步,未久,便见赵如春急步匆匆地跑出来,满面喜色道:“王妃答应见你。快随我来。”

  秦姝落跟在赵如春身后,一路走过好几个长廊,穿过垂花门,才看见一个空幽雅静的院落。

  她虽受过平南王妃的恩惠,可也是第一回进到此处,一进门只见院中秋梧桐树已经开始落叶了,满地枯黄的落叶只有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婆子在有一扫帚没一扫帚的扫着,除此之外,就再也看不见旁的丫鬟婆子,同外头的庄严奢华比起来,里头实在是有些俭朴,甚至称得上简陋。

  赵如春见她眼中带着疑惑,便低声解释道:“王妃不允许王爷的人进到此处,也不允许父王的东西摆放进来,所以只有许婆婆一个人,她年岁也大了,眼睛也不灵光,此处便显得有些萧条了。”

  秦姝落微微点头,想不到平南王妃和平南王竟已经闹僵隔阂到这种地步。

  她这时自不会想到,往后她和萧洵只会比这有过之而无不及。

  赵如春把她领进了屋里,便道:“你进去吧,王妃在里头等你。我先走了。”

  秦姝落看着她出去,然后自己走进了大堂,这屋静得让人心都发颤,仿佛能听见针落在地上的声音,又不曾见到人,秦姝落是站也不敢,坐也不是。

  正当她坐立难安之际,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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