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秋猎必定不会太平。
秦姝落坐在马车上看着, 掀开帘,一双秀丽的眼眸静静地看着窗外的景象, 大家还是在各司其职,收拾营帐的宫人们, 游山玩水的贵人们, 就连永嘉帝都出来走了走, 萧洵还被叫去陪驾。
一切还似往日般平静。
秦姝落放下帘子,她只觉得怪异, 按说永嘉帝秋猎出行,朝中必会留下太子监国,未免国事无人处理。
可如今永嘉帝、太子, 甚至是李玉坤、林秋山等朝廷重臣都在此处几乎都汇集此处, 那盛京城里岂非内里空虚。
秦姝落眉头紧皱一瞬。
她抬头看看天空, 瞧着这天, 已然逐渐暗淡下来了,
“只怕是要下雨了。”秦姝落呢喃道。
萧洵从外头回头的时候,还给秦姝落带了一盒山楂糕,“碧书说你晌午回来之后就一直胃口不好, 我便寻张太医要了些山楂糕。”
秦姝落接过, 随手放在一旁,而后靠着车厢壁, 出神地看着窗外。
萧洵也陪着她一道看着, 外头的天空已然是一片黑乎乎的,细雨蒙蒙开始遮蔽整个天空。
萧洵在一旁, 静默良久才轻声道:“亳州多雨,从前这样的雨水天,母亲也是喜欢坐在廊下静听雨打竹叶的声音。”
秦姝落蹙眉,听他说着,倒也不曾打断他。
萧洵记忆一下飘到好多年前,那时候的亳州在父王的治理下欣欣向荣,大哥身为世子,肩上的担子自然是比旁人都要重的,映象之中,哥哥好像总是在书房看书又或者是同父亲谈论州中的治理事宜,他二人总是同进同出。
长廊外,二姐喜欢舞枪弄棒,母亲就在一旁笑看着。而他一会儿趴在窗边看着父兄交谈,羡慕哥哥能得到父亲的青睐,一会儿又腻歪在母亲跟前,或是去跟姐姐胡闹。
可是这样的景象,常常只有下雨天的时候,父亲不用外出公干才能瞧见。
再后来便是下雨天也很难瞧见了,父亲变得越来越忙,直到去了盛京城。
父王变成了父皇,豫王爷也一跃成了永嘉帝,他们搬进了富丽堂皇的宫殿,一下成了这大庸朝最尊贵的人,好似一切都唾手可得。
可是只有萧洵记得,从前会在下雨天抱着他看姐姐舞剑听声的母亲再也没有笑过了。
王府里是没有那么多姬妾的,姜氏虽对他们性格温柔,可在这件事上却格外刚烈,当年的豫王似乎也甘之如饴,两人在亳州甚至算得上是一对神仙眷侣。
但,从什么时候这一切就都变了呢。
萧洵也快记不清了,似乎时光已经过去了太久。
方才父皇还问他,“朕方才瞧见你打水漂了,你忘了,你小时候这还是朕教你的呢。”他一边笑着,一边接过朱喜捡来的几颗擦得干干净净的石子,扬起手用力一扔,那模样那动作同方才萧洵的姿态简直一模一样。
一旁的林秋山同李玉坤还大肆夸赞,“陛下,果真是宝刀未老啊。”
永嘉帝笑着摆手,“不如当初了啊。”
萧洵看着他们,恍惚间好像有些明白为何方才秦姝落扔下了石子。
此时人已不是当时的人,石子扔得再好,也不复当初。
再后来,大哥不在了,就在此行的猎场之上,他还记得那是一头好大的熊,那天哥哥还摸着他的头,说要给他射下今天最好的猎物,将白玉弓给赢下来送给他。
可是哥哥再回来的时候已经只剩下一具残破的尸体了,右臂断了放在一旁,腹部上硕大的伤口还在咕噜咕噜的冒着血,大哥睁着眼睛,死不瞑目。
随行的侍卫也几近全死。
只剩下一个还勉强喘着气的卫兵也只说了两个字就彻底与世长辞。
他说:“国……李……”
无人能辨这两个字究竟是什么字,也没人知道他究竟要说什么。
有人说他是要说“这里”,可惜伤势太重已然口齿不清,还有人说他要说的是“国丈李玉坤”,但究竟是什么意思没有人知道,人已经去世,眼下已经死无对证了。
萧洵只记得,母后看见大哥的遗体时的第一眼便已经晕厥了过去。
再后来,母后也早亡,姐姐远嫁,原本亲密无间,热闹的一家人,好似忽然之间就分崩离析了。
被禁足在朝云观反思的那些日子,他也同母亲一样,喜欢上了站在屋檐下静听雨声的感觉。
雨水淅淅沥沥,仿佛能洗尽人心底所有的思绪和不快。
秦姝落听他讲着往日在亳州的记忆,眼睫微颤。
她倒是听说过一些有关于豫王和豫王妃的故事,据说,倘若不是在入主盛京之前,这二人是出了名模范夫妻,女强男弱,姜氏虽然性子刚烈,可好在永嘉帝性子温吞,如此两人倒也算得上是互补,只可惜入主盛京之后,这一切便都变了模样。
犹记得平南王妃曾提及过,当年姜后初掌后宫之时,常常因为不熟礼仪而被太后责罚,最严重的一次,因着某位夫人喜好玉器,回送正月节礼之时,姜后便赏赐了一对石榴玉镯,偏隆冬时节不赐寒玉乃是祖制,太后以此为由,不仅罚姜后跪了三个时辰祖庙,还将其六宫协理之权交给了李秀琬。
自那之后,姜后露面的次数便越来越少,再后来,众人知晓她的消息之时,便是大皇子噩耗传来,姜后也心焦吐血,不久郁郁而亡。
平南王妃讲述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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