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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msp;元明珠本就不相信,依照元滢滢的性子,在皇宫中能有什么作为。她心中纳闷,越曜看着果敢聪慧,但却识人不清。不过,元明珠虽然如此想,却未曾出声提醒,她目光灼灼地盯着那只马球,希望着元滢滢快些收下。

  到时,她便从元滢滢手中求来,想什么时候观赏美玉马球,便什么时候观赏。

  可在场众人之中,唯有元滢滢能听得清楚,越曜言语中的讽意。

  她美眸轻颤,盈盈水光浮动,似波光粼粼。

  见元滢滢柔唇启,越曜竟生出了一种错觉,以为元滢滢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唤他作陆郎。

  但元滢滢没有,她又重新抿紧唇瓣,伸出绵软白皙的手,从越曜掌心,取走了马球。

  马球光滑圆润,元滢滢一时不慎,竟未抓牢,让马球跌回越曜的掌心。她匆匆展开手,绵软的掌收拢马球,微凉的指尖轻触着越曜的肌肤。

  指尖轻轻刮过,带起酥酥麻麻的痒感,越曜面容如常,黑眸凝视着元滢滢抓起马球,小心翼翼地拢在怀里。

  她对越曜说了第二句话。

  “多谢。”

  此后便黛眉一偏,不再看他。

  宴会散去时,越曜甚至记忆不清,今夜究竟有几道膳食,临行时元父向他嘱咐了什么话。

  越曜告辞之后,却并没有立即离开元府。他身形敏捷,很快便追上了匆匆离去的元滢滢。

  女子身形窈窕,眉眼中含忧带愁,缓步行走至廊下。月光泼洒在地面,仿佛给她的衣裙,镀了一层银色的光芒。

  只瞧着地面纤细弱小的身影,便觉得元滢滢惹人怜惜。再望着身影的本人,形单影只,眉眼带愁,越发令人怜爱。

  途径一山洞旁,元滢滢便被一步步逼着后退。她小步地向后挪动着,直到柔软的后背,抵上凹凸不平的嶙峋怪石,背上传来的痛感,让她眼眸浮现出水花。

  “陆郎……越大人。”

  元滢滢看着来人,怯怯地改了口。

  越曜拢眉:“你在怕我?”

  元滢滢噤声不语,但她轻颤的身子,已经说明了一切。

  在被绝情信羞辱时,越曜还未如同此刻,心中郁郁。

  他仍旧记得,元大娘子恪守规矩,可却会大着胆子抓紧他的掌心,在他面前宽衣解带,与他私相授受。元大娘子或许在众人眼中,是极其木讷的,但在越曜眼中,她时而胆子大的惊人,但寻常时候更像是缩在笼子里的猫,不越雷池半步。

  但此刻,越曜仿佛和其他人一般,面对的是木讷不安的元滢滢。

  她再不会在他的面前,展现不为人知的一面。

  越曜问道:“你几时要进宫?”

  元滢滢垂眸:“不足三月。”

  越曜拧眉:“你这般的性情,本就不适合进入宫中。宫外的委屈,你尚且承受不住,何况宫中满是豺狼虎豹……”元滢滢却只问他:“陆郎也觉得我无用是吗。我周身上下,没有一点可以比得上明珠。你今日也见了明珠,是不是觉得她如同传闻一般,惹人喜爱。自然是了,不然你怎么会把马球拿出来,让她观赏。我在你眼中,便成了木头一般的人物,进不得你的眼睛。”

  她声声尽是抱怨,却因声音绵软却只让人觉得她委屈至极。

  越曜拢眉,不明白元滢滢为何会提及元明珠。他何曾觉得元明珠好了,又什么时候如同元滢滢所说,“特意”拿出马球,让元明珠观赏。

  他只不过让元父亲眼打量马球,谁知他会径直递给元明珠。因着元明珠碰过,越曜不愿去接,还是让侍卫拿过去,用帕子擦拭干净了才重新递回给他手中。

  元滢滢轻眨眼睫,泪珠便簌簌地滚落下来。

  越曜本想抬起手,替她擦拭泪水,但手臂刚一抬起,便突然一僵。

  他才是被抛弃的那个人,为何此时倒好似情形颠倒。他成了负心汉,元滢滢才是被情郎辜负之人。

  元滢滢也不理会越曜,只转过身去,用帕子抿着眼角泪珠。

  越曜提及绝情信一事,要问清元滢滢心中所想。

  元滢滢只道:“那信是我亲笔所写,你是否就此厌烦了我。”

  她美眸轻颤,但越曜却在听到她亲口承认的那一刻,心中变得冷硬。

  他冷声道:“你既绝情,我何需在意,本就是露水姻缘罢了。”

  元滢滢轻瞪他一眼,语气柔软哀愁:“是了是了。若不是我主动拉你进小巷,你如今连理会我都不肯。你若是离了我,还有其他女郎愿意为你宽衣解带。而我呢,便在皇宫中孤苦一生罢了。”

  越曜反唇相讥道:“是,正是如此。离了你,我便可以有其他女郎。”

  他转身欲走,便听到身后哎呦一声。

  越曜本不必理会,那娇小姐有何要紧事情,同他又有什么干系。只是他还是转身回去了,见元滢滢脸色微白,轻抚小腹,顿时明白了什么。

  越曜不顾元滢滢的惊呼声,颤着声音要他离开的声音,便将元滢滢拦腰抱起,径直送到闺房去。

  将元滢滢放下后,越曜直直地注视着元滢滢的双眸,声音冷硬:“从此,你我便是陌路人。你送来的绝情信既希望如此,便如你所愿。”

  元滢滢眼尾绯红,安静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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