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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研墨(2)

未听到发落之语。

  遮挡下的阴影似褪了去,温玉仪再次抬目时,见面前之人已起了身,挥袖吩咐着府侍。

  “来人,端一盆清水来。”

  他沉冷地差遣,凉意仍未消褪丝毫。

  她心上疑云遍布,不知现下是何等局面。

  直至侍从将清水端来,立于她旁侧默然未动,她才听到冷冽语声落下。

  “擦一擦,脸上沾了墨汁。”

  楚扶晏轻咳一声,盯了沾上墨水的婉容半刻,怒气似在顷刻间消逝了。

  她见景愣了许些时刻,向下望时,察觉衣袂袖摆染了墨,便怔然瞧向那研墨过的砚台。

  定是打盹时沾的……

  温玉仪默叹一声,从命地取上巾帕,在铜镜前不紧不慢地擦拭起来。

  终于将墨汁洗净,她挪步退回原地,想大人还未赐下罪来,恭肃再跪。

  “方才说到哪了?”这一出过后,原本难熄的怒火如同被瓢泼大雨倾灌,于无声无息中消解,楚扶晏默了一瞬,忽问。

  她细细回想,胆怯地回应:“请大人赐罪……”

  对了,这女子竟敢去惹常芸,去公主府挑上一衅,可真是有着胆色,他悠缓凑近,于她耳旁轻声问道。

  “本王若要你的命去给常芸赔罪,你认还是不认?”

  “认……”温玉仪眸色一黯,松弛的娇身又倏然一紧,“能令大人欢愉,妾身都认。”

  身前肃影不可洞悉,骨节分明的皙指轻抚过女子几缕垂落下的青丝,随即玉指抚向后颈。

  她本能阖眼,以为他正思量着该动用何种酷刑。

  然而过了片晌,此人缓缓收指,竟只是为她梳理发髻。

  “大人为何……”温玉仪如坠云雾,茫然不知所措。

  凉寒的眸光渐渐流转于温香玉软上,他难得一敛脾性,深思后问道:“她这般诋毁你,构陷你,让你顶上大不敬之罪,你也认?”

  嗯?她听着愈发怪异,半刻答不出话。

  楚扶晏心中有数,像是已悉知了来龙去脉,对公主的蛮横无理见怪不怪,只望这无澜双眸,想从中望出些波痕来。

  可她安若静水,澄明如镜。

  温玉仪微微颔首,却莫名落入怀中,薄凉气息立时弥漫了开,她倚靠他的肩处,心头震颤不已。

  “大人这是在做什么……”

  后颈与腰肢都被覆了浅淡凉意,这清影双手些微使力,她便被桎梏在怀,永不得挣脱般牵扯着。

  “护你。”

  他低声再言,令人匪夷所思地道着先前应下的话:“本王未护过任何人,你既是本王的妻,本王该护你。”

  未料在她与常芸公主之间,大人却选她而护。

  然她又一想,定是因这名分在,大人不想被人话闲,才想要护一回发妻。

  丝丝缕缕的意绪化作细风,和轩窗上的暖光相融,似有什么在深处一角震荡开。

  温玉仪感受他指尖触至肌肤传来的冷意,长指轻绕着发丝,使得脖颈被不经意抚掠。

  虽然瞧不见他的容色,她也知大人是宽恕了。

  “夫君……”轻启了丹唇,她柔声轻唤,只是莫名地想唤上一次。

  “嗯?”

  温山软水般的浅唤令他失神,还想着常芸为何这般视她为敌,楚扶晏一回思绪,不解般回道。

  余光望至案角砚台,她忽而一笑,离身去取那墨锭:“我继续为夫君磨墨,方才是我走神了。”

  “不必了,”在她伸手触及磨锭前,他眸光一凛,攥上她的皓腕道,“你去歇息,再说便真是打搅了。”

  随后,他坐回书案,双眉微蹙,烦乱地再度翻阅起叠满的奏册,又唤了夏蝉前去接着磨墨。

  温玉仪观望了一会儿,心觉大人是真得用心理着朝纲,便听他话语,上了殿内软榻,迷糊地入了梦。

  她只感这一觉睡得颇为安心,唯有翻阅书册之声回荡于寝殿中,空气里时不时漫着浅浅墨香。

  好似有人守着,她更加顺心适意。

  被褥间有大人留下的清雪气息,大抵是和他待得久了,她竟觉着这气息是能平复下心的。

  待到苏醒已是黄昏时,温玉仪独自用完膳,就在庭园花木丛中散起心来。

  长空如墨,月白如雪,雕窗映出灯火明黄。

  她有意无意地望向寝殿,那灯烛仍未熄灭。

  直到深夜,万籁俱寂,婢女夏蝉前来收了奏本,想让楚大人就此安寝,转身之际,见园中的姝色恭然伫立于殿门边。

  将侍从一一遣下,温玉仪款步行上,娴静抬手,轻解起男子锦袍,柔婉道:“大人累了,妾身为大人宽衣解带。”

  侍寝……她答应过的,今夜是要侍寝,想于此处,桃面便染了浅浅羞意。

  “你会吗?”

  许是想起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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