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未伤切,你何故悲伤成这样。况且你寻到了心意相通之人,我理应为你欢喜才是。”
想再与主子话一会儿闲,剪雪闻听有奴才快步来禀,那房门仅被叩了两声,门外便传来禀报。
“温姑娘,坊外有位小公子说要求见,恳请着姑娘无论如何都要见他一面。”
温玉仪不解,朝丫头轻瞥上一眼,眸光若明若暗。
待行出香坊,巷道榆树旁一位少年赫然映入双眸,她缄默而观,步子猛然一止。
不想竟会在千里外的晟陵遇见项辙。
许是一路奔波着未曾歇脚,少年虽挺直着身板执剑端立,面上却仍染了些乏倦。
“项小公子怎来了晟陵?”她不由地将此少年缓缓端量,心有预感,似发生了不测之事。
“可算找着温姑娘了!”
挺拔的身躯忽地松垮而下,项辙一身无拘地行入香坊,聚精会神地与她娓娓而道:“我在晟陵寻了整整五日,到处差人打听,才知这云间香坊于一年前来了个姓温的姑娘。”
少年一拍掌,直为自己佩服钦羡:“我算了算时日,猜测你便在此香坊中,不曾想还真寻着了!”
抬袖为少年引着路,温玉仪婉容端凝,柔声问着:“项小公子急切相寻,可是有要事发生?”
“容我饮几盏茶,这一路奔来我是一刻也没停息……”
项辙走入房中闲然而坐,一提茶盏竟是空的,不免无声抱怨,晃了晃空壶,又咳了几声嗓。
“剪雪,快为项公子备茶去。”她见此肃然吩咐,忽而想着这女婢将来会是云间香坊的夫人,如此使唤已有些不妥,便转首看向了另一侍婢。
恭敬朝其行了一礼,温玉仪婉声言道:“彩云你去吧,有劳了。”
被差遣的女婢未见过这般端庄有礼
的姑娘,轻笑着回应,赶忙去添了茶水:“温姑娘这是哪儿的话,赫连公子本就说着姑娘可以肆意差遣坊中侍婢。”
剪雪顿感主子有疏远之意,跟上那女婢的步调,一同为项小公子添茶去。
“看来你在此地过得很是安逸……”
随性四顾起这座香坊,一双剑眉却随之微蹙,项辙轻揉起眉眼,丝缕忧愁铺展了开。
待茶水被斟满于玉盏中,少年一饮而尽,斟酌良晌,才缓慢道出口。
“温姑娘在晟陵安闲自得,可会念着远在京城的楚大人?”项辙再饮上几口清茶,敛下稍许桀骜之心,倏然正色道。
“我先前想着,大人忽然要来晟陵,许是因温姑娘待在此地。此时看来,大人对姑娘是一往情深。”
大人再度猝不及防地被道于话中,温玉仪低眉不自觉一攥衣袂,柔缓答着:“我与大人之间已有一份休书作隔,早没了联系。”
“陛下暗中派兵围堵了皇城,以除奸佞为由将大人困入了王府中……”顿然凝神相望,项辙谨慎地压低语声,慎重告知着京城近况。
“大人败局已定,命悬一线。”
她难以置信地微抬杏眸,纤弱身躯不禁一僵。
惊觉楚大人当下已是四面楚歌。
回想帐中偷欢时,大人还得心应手地说着要夺取明月山河,要将皇权揽至于怀中,怎会……
她浑身颤栗,心上发了慌,微颤着眸光轻问:“大人怎会这般无力还手?”
“皇城使早已归顺陛下,欲同陛下一道重振朝纲,灭尽楚大人早些年于朝中揽下的势力。”项辙面容凝肃,所言的绝非玩笑之语,握着剑鞘的右手抖动一霎,话语极为凝重。
“趁大人此次离京,他们借机清剿了大半势力……”
皇城使……
楼栩原来早已成了陛下的人,原来早就对大人异议颇深……
也是,像楼栩那般秉公无私,对朝廷忠心赤胆之人,又怎会让一摄政王凌驾皇权,让楚大人多年把持着朝政……
那刚正不阿的男子效忠的是皇城,对企图谋权之臣自是痛恨在心。
楼栩听命陛下,未有何不当。
只是……
只是那清癯消瘦的身姿分明只来了短短数日,与她偷香两回,便回了京城。
不论怎般盘算,他多年积攒的朝势都不会被轻易除去,怎能落此下场……
疑惑地轻摇着头,温玉仪一凝黛眉,几念过后更觉谬妄:“可大人仅来了三日,如此短的时间,绝无可能。”
“三日?大人明明出京了一月有余……”
项辙惊诧地凛紧了眉目,顿觉事有蹊跷,兴许有人从旁作梗,其中绊住了大人,好让陛下趁此揽尽朝中权势:“那定是有旁事耽搁了……”
一月有余?
如何会是一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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