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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姒阳抬眼,看见君王已离座而下,十二旒玉冕叮当作响。他的目光死死黏在褒姒身上,连呼吸都停滞了。

  那日,姒阳父亲被释归家。而褒姒留在王宫,受封为妃。

  姒阳有些怅然若失,那般的女子,确实只有天子才能将她捧起。

  再见到褒姒已是次年春祭,姒阳因父亲官复原职得以随行入宫。章华台上,褒姒着鞠衣翟纹,玉组佩叮咚。她比初见时丰腴了些,却像被抽走了魂魄——尤其是那双眼睛,曾经映着渭水月光的眼睛,如今如同两潭死水。

  她清冷冷的看过来,姒阳忙低下了头。

  幽王正命乐师奏新曲,虢石父等谄臣在一旁凑趣。姒阳看见君王不时凑到褒姒耳边说话,她却连睫毛都不曾颤动。

  “褒夫人不笑久矣。”带路的小寺人低语,“大王悬赏千金求逗笑之法”

  姒阳想起烽燧里那个笑容,胸口突然发闷。离宫时他回头望,见褒姒独立高台,风吹起她素纱的衣袂,仿佛随时会羽化登仙。

  后来姒阳常在父亲朝议时听闻宫闱之事,幽王为博褒姒一笑,裂帛千匹。又废申后,黜太子,最后竟在骊山点燃烽火——

  ——

  魏倩写到此戛然而止,第一幕已经结束,这是一个很方便舞台剧的故事,在太子之争她不能站队,却不能不表态,那以这故事来以古为鉴,最好不过。

  魏倩将此投给张不疑的报社,于是两日后报社的一块版面,有了一个魏倩的投稿,新的写作形势让天下大惊。

  未央宫前殿,晨钟刚歇,群臣肃立。

  魏倩闭目坐于自己的位子上,她这段时日上朝,为了不痛苦面具,就干脆闭目养神,不发一言了。

  刘邦高坐龙椅,面色沉郁,目光扫过阶下诸臣,手指轻轻敲击着案几,似在思量什么。

  殿中寂静,唯有御史大夫周昌因口吃而略显粗重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刘邦忽然开口,声音低沉,

  “朕有一事,欲与诸卿商议。”

  群臣垂首,无人敢贸然接话。

  刘邦顿了顿,在这安静的地方,缓缓道,

  “太子刘盈,性情柔弱,非帝王之器。朕欲更立三子如意为太子,卿等以为如何?”

  话音未落,御史大夫周昌猛然抬头,一张脸涨得通红,双目圆睁,须发皆张,竟不顾君臣之礼,大步上前,厉声道,

  “陛、陛、陛下!臣期期以为不可!臣期期……期期……”

  他素来口吃,此刻情绪激荡,更是结结巴巴,话不成句。刘邦眉头一皱,冷冷道,

  “周昌,你有何话,慢慢说。”

  周昌深吸一口气,猛地一甩袖袍,咬牙道,

  “臣虽口不能言,然臣心知不可!陛下欲废嫡立庶,此乃取乱之道!太子仁厚,天下归心,岂可轻废?若陛下执意如此,臣……臣期期不敢奉诏!”

  刘邦眯起眼,手指微微收紧。

  “周昌,你这是在威胁朕?”

  周昌毫不退缩,昂首道,

  “臣不敢!臣只是……期期……期期以死谏之!”

  殿中群臣屏息,无人敢言。

  第98章 烽火戏诸侯(二)至亲至疏夫……

  儒生叔孙通见状,连忙出列,拱手道:

  “陛下,周大夫虽言辞激烈,然其心可鉴。《春秋》有云,立嫡以长,不以贤,立子以贵,不以长。太子乃嫡长子,天下瞩目,若轻易废立,恐动摇国本!”

  刘邦冷笑一声:

  “《春秋》?他如此仁弱,嫡长就可以让当稳坐江山了?他守得住吗?”

  叔孙通一时语塞。

  此时,丞相萧何缓缓出列,神色自若,却只是拱手道。

  “陛下,此事重大,宜从长计议。”

  樊哙见状,忍不住大步跨出,他的声音粗嗓门大,

  “陛下!太子乃皇后所出,当年打天下之时,皇后抚治后方,照顾刘家,爱护我等亲友,共患难共富贵,若陛下执意废长立幼,臣等不服!”

  刘邦眼神一厉,

  “樊哙,你也要违逆朕?”

  樊哙梗着脖子,毫不退让,

  “臣不敢违逆陛下,但臣更不敢违逆天下人心!”

  殿中气氛凝滞,群臣噤若寒蝉。

  刘邦环视众人,气极冷笑一声,猛地一拍案几,

  “好!好得很!朕不过一提废立之事,尔等便如此激烈反对,莫非朕连立储之权都没有了?”

  说罢,他霍然起身,拂袖而去。

  “退朝!”

  魏倩一言不发的随着众臣退朝,她才长叹一口气,至高至明日月,至亲至疏夫妻。

  刘邦这么闹腾,依她对老板的了解,他并不是想掀桌废后,大张旗鼓做某件事,必是心气不平,雷声大雨点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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