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
方才人气仍在头顶上,她有些怨恨姜令音,今日本该是她出风头的,为何偏要簪花,抢走了所有人的注意。
因为姜令音位分更高,更得陛下宠爱吗?可明明她才是新入宫的嫔妃中第一个得到陛下宠爱的人。
一旁的宫女小声地抱怨:“当初若不是主子带令贵嫔去了问月台,令贵嫔哪来的今日?”
是啊,若不是她,姜令音根本就见不到陛下。
姜令音如今的风光,都是夺了她的!
闻言,方才人眼眸微微一深,她看向宫女,“你也这样觉得?”
宫女低着头,眼底流光微闪,小心翼翼地回答:“主子恕罪,奴婢不敢妄言。”
“无妨。”方才人挥挥手,“我准你说。”
“奴婢以为……令贵嫔能有今日,全靠主子当初提携。”宫女还是垂着头,语气惶恐道,“更别提,主子还替令贵嫔中了毒。主子,您可是令贵嫔的恩人啊。”
方才人被她捧得有些飘飘然,“你当真这样以为吗?”
“是啊。”宫女诚恳地点点头,继续说,“除了奴婢,宫里应当有许多主子都这样以为吧。主子,令贵嫔若非侯府出身,又有您相助,岂会坐上这贵嫔之位?”
方才人顺着她的话想了想,忍不住赞同地点点头。
这番话,可谓是说到了她的心坎上。
眼前的宫女面容不算陌生,却也不算熟悉,她叫不上名字:“你是何时来我这儿的?”
宫女一怔,忙报出身份:“奴婢贱名青杏,是主子晋才人后从尚仪局调来的。”
方才人念了一遍她的名字,又问:“从前可伺候过什么主子?”
青杏连忙摆首,“奴婢一直在尚仪局做活,不曾伺候过宫里的主子。”
“好。”方才人满意地道,“以后,你就在我身边伺候吧。”
青杏喜形于色,慌忙跪下磕了个头,“奴婢多谢主子恩典。”
方才人让她起身,有些挫败地叹气道:“可她如今是令贵嫔了。”
青杏平复着激动的情绪,似是随意地道:“奴婢瞧着,令贵嫔想拉拢主子呢。”
方才人一愣,拉拢?令贵嫔?
青杏道:“若是不想拉拢主子,令贵嫔怎会在陛下面前提起主子呢?奴婢以为,令贵嫔是在向主子卖好呢,说不定,令贵嫔心里也过意不去。主子,这可是您的机会啊。”
方才人示意她往下说。
青杏深吸一口气,隐晦地道:“令贵嫔如今最得圣宠,可她总不能日日侍奉陛下。若是您假意同令贵嫔交好,比起旁人,令贵嫔总该是相信主子的,到时候……”
方才人听懂了她话里蕴含的深意。
她皱了皱眉,仍有些不甘心:“难道让我要她的施舍吗?”
青杏安慰道:“主子,这怎能是施舍呢?您想,这个机会,旁人可是抢都抢不到的。”
她说尽了开解方才人的好话,良久,方才人才勉强同意:“好,我知道了。”
青杏笑着松了口气。
临华宫
瑾妃从偏殿里走出来,回到自己的寝殿。
倚琴忍不住哼声:“娘娘待沁嫔这样好,沁嫔却是如何回报娘娘的?沁嫔怕是忘了,当初若非娘娘引荐,她压根见不到陛下,更别提得到陛下宠爱了。真是忘恩负义之人!”
“人之常情罢了。”瑾妃唇角勾出一抹笑意,“她如今可是三皇子的生母,身份不同往日了。”
倚琴嗤笑一声:“她虽是三皇子生母,可以她的身份,却不得亲自抚养,焉知三皇子日后会认她。”
瑾妃笑而不语。
半晌,她慢悠悠地叹了口气:“也不知陛下最后会让谁来抚养三皇子。”
刘氏虽被废,命却还在,她不得不分出神来处理这个烂摊子。
倚琴拧眉气道:“娘娘往日待刘氏可不薄,未免日长梦多,不如——”
她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瑾妃却谨慎地道:“如今还不是时候,先将问月台的事解决了吧。”
说到这里,她眉目间便显露出些许的恼意。
“方氏愚蠢,竟亲手将姜氏推到了陛下眼前。”
倚琴踌躇了片刻,才道:“娘娘,这方才人私下里投靠了琼贵嫔,如今琼贵嫔失宠,您看要不要……”
瑾妃抿了口温水,缓声道:“登高跌重的滋味可不好受,先让她好好尝一尝再说吧。也好让她仔细想清楚,这些年她是如何从小小的采女成的琼贵嫔。”
“可是……”倚琴有些担心,“若是琼贵嫔鱼死网破,将当初的事抖落出去可怎么是好?”
“倚琴,你以为她敢吗?”瑾妃微微一笑,声音清冷,“以她的性子,只会将此事死死地藏在心里。再者说,你觉得陛下为何会突然冷落她呢?”
她眸色平静,“亏心事做多了,胆子自然就变小了。”
倚琴呼吸一轻,骤然醍醐灌顶,同时,背后也不禁生出一层薄薄的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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