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有些许微光。
姜清杳也觉察到了,朝那边看去,正见小路上有人提着灯笼正朝这边望着,阴鸷神情在她看过来时,抿出一丝狰狞的笑。
是沈昶。
姜清杳浑身一凉,慌忙收回眼光,她看沈观微微侧头,想是也看见沈昶了,便默不作声。沈昶没动,沈观也若没瞧见他,背着姜清杳从那条小道前走过。
亥时四刻,各处大多入睡,孟夫人也躺在帐子里昏昏欲睡,芮妈妈从外头进来,隔着帐子低声道:
“太太,六爷来接姜姑娘了,背着走了呢。”
孟夫人眼没睁,满意的笑了笑:
“那样的姑娘,哪个男人不心动?瞧她受委屈,总要心疼。也警醒警醒姜氏,这么好些日子了,阳奉阴违,寸功不见。这种事,男人总要食髓才能知味,她是六郎房里头一个女人,只凭着姿色,又能纠缠多少?”
芮妈妈应和了两句,又忧心忡忡道:
“太太,二爷也来了。”
孟夫人顿了一下,倏的睁眼坐起来,被撩开的帐子显露她的震惊愤怒:
“我不是交代下去不许和二郎透露姜氏在春晖阁的么?”
芮妈妈忙跪了:
“奴婢交代下去了,这春晖阁上下哪个敢不听太太的话呀……”
她忽的住口,孟夫人看她这模样:
“怎么?”
芮妈妈将猜测道:
“太太,除了咱们春晖阁,知道姜姑娘一直在春晖阁的,还有六爷院子里的人啊。”
孟夫人顿时想出是谁了,咬牙道:
“小贱人,心思不浅啊。”
沈观的院子是沈家后院离正房最远的院子,沈观一路将姜清杳背回去时,姜清杳都快要睡着了。才进院子,采薇就提着灯过来,见沈观是背着姜清杳的,顿时变了脸色。
沈观一边往东厢走一边道:
“怎么还没回去?不早了,快回去歇着吧。”
采薇咬了咬嘴唇,看沈观将姜清杳送进东厢,等沈观出来看她还站在原地。
“爷,这么迟了,路上黑,我害怕,今儿我睡在外稍间吧。”
“外稍间现改成书房了,只一个矮榻,睡着不舒服。”
沈观从她手中接走灯笼:
“我送你回去。”
采薇看了一眼东厢,随着沈观走了。
第二日休沐,沈观才吃过早饭,春晖阁的妈妈又来了,只在院子里便扬声道:
“姜姑娘,太太请您过去呢。”
姜清杳睡一夜还没太缓过来,早起恹恹的吃了半碗粥,显然没饱,但委实没什么胃口。听见外头叫,不觉苦笑,便朝主屋看去。
沈观拿着书,似乎看的入迷,直等到姜清杳随人走了,才叫阿瓜研墨。阿瓜磨了许久,忽然想起什么:
“爷,采薇今儿怎么这时候了还没来?”
今日姜清杳到春晖阁,孟夫人才用过早饭,看着屋里插瓶儿的菊花抱怨:
“瞧瞧这摘的什么花儿,摆的模样也难看。我瞧着还是你办事稳妥,就去园子剪几支菊花来插瓶儿吧。”
姜清杳应声,就有春晖阁的丫头领着她往花园去了。她前脚离开,后脚就有人带着采薇过来了。
菊花种在花园深处,初秋时节除了菊花,月季开的也还不错,姜清杳想孟夫人喜欢牡丹的人,想是喜爱热烈雍容,菊花应时节,但清雅高洁少了几分几许热烈,她选了几支菊花后,便又剪了几支嫣红的月季。
待回到春晖阁,芮妈妈等在廊下,屋里隐约传出噼啪作响的声音,姜清杳略有诧异,芮妈妈笑道:
“奴婢犯错儿,太太正在处置,姑娘先往偏间将花插了瓶儿吧。”
姜清杳不是多事的人,便往偏间去了。等插好了瓶儿,芮妈妈赞了几句,便将花瓶抱着进正屋了,片刻出来,就叫人送姜清杳走了。
姜清杳诧异,今儿这就完了?
出了春晖阁,姜清杳还有些恍惚。她摇头失笑,瞧着时辰还早,就与冬儿一同去大厨房了一趟,要了两样点心,煮了一壶菊花枸杞决明子茶带回去,沈观镇日看书,这茶刚好明目清心火。
只是提着东西才进正屋,就听见采薇的哭声。等进了外稍间一瞧,采薇伏在沈观腿上正哭的厉害,依稀可见红肿的侧脸,姜清杳顿时想到方才在春晖阁时正屋里噼啪作响的声音。愣怔间,沈观朝她看过来,眼神竟冷漠沉厉,骇的姜清杳退了一步。
沈观垂眼:
“你先下去。”
姜清杳回头看冬儿,从她手里接过食盒:
“你先下去吧。”
冬儿愣怔着走了,姜清杳将食盒放在桌上,转身将门也关上了。采薇的哭声渐渐嘶哑,姜清杳直觉不好,果然沈观便道:
“是你与太太说,采薇对你多有不敬,请太太责罚她么。”
是问话,但却透着笃定的味道。姜清杳心一凉,但凡涉及采薇,沈观从未信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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