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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拔步床、闷户橱、樟木箱、压箱底和子孙宝桶,里面最有来历的就是那

  个樟木箱。

  江南那边有习俗,生女则在院子里栽一棵香樟树,待到女儿出嫁的时候用这棵树做成两个香樟木箱作为嫁妆,里面会放上备好的丝绸,寓意着两厢厮守。

  “鸣琅那棵树做成的箱子呢?”虞燕突然想起来问道。

  戴鸣琅犹豫了一下还是小声嘟囔道:“我又不想嫁人”

  戴二夫人抽抽嘴角到底还是压下去了训斥女儿的心里,只是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又一口气,最后温声答道:“她的亲事至今也没着落,那些备好的东西都收在徽州老宅那边。若是格格不嫌弃,看在她侍奉您多年的份上,到时候给她寻一门好亲事也好。”

  戴鸣琅这几年的养气功夫也起来了,若是放在从前听到自家娘说这么一句话,估计人都能跳起来,她现在就是撇撇嘴一句话也没说,全部都当是左耳朵进右耳多出了。

  虞燕也没接这个话茬,只是点点头笑眯眯道:“缘分这种事情强求不得。”

  她反正到现在为止也没看出来鸣琅有什么少女情事,她大部分的时间就是在京城的女学里面任教教书,空闲下来帮着虞燕看看各地送回京的账簿,日子过得也挺充实的。

  “那到时候你成婚了是不是就要久住京城了?”虞燕转头问鸣琳道。

  她却出乎众人意料的摇了头:“我早就和方家那边说过了,就算成婚了我也要跟着商队到处跑的,就是可能不会过几日换一个地方,也许就是一个地方待上三年五载再换另一个地方。”

  “一来是可以帮你巡查各地的四海通商会,另一个就是医术这种东西闭门造车是练不出来的,只有见得稀奇古怪的病例够多,我才能有所精进。”

  “方家夫人居然也同意?”这话一出不要说戴二夫人了,就连虞燕也有些惊讶。

  毕竟方家如今到底还算得上是官宦人家,家中长子就这么被带出去天南地北地跑,方家人居然也没说什么。

  “万岁爷赐下来写着‘壶中慈照’的匾额,又有正四品道员官衔在身,我的官位都比方道章高,方家人有什么不肯?”鸣琳捂着嘴轻轻笑了,“古往今来多少官员家眷都是跟着丈夫去外边赴任的,也没听她们的娘家站出来说一句话呀?”

  如今男女双方换过来,怎么就不行了呢?

  虞燕也笑了,她格外欣慰地拉起鸣琳的手:“我还记得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问我,身为女子如何才能找到那个极窄的阶梯往上爬,如今我终于可以告诉你,我找到了。”

  那就是以她自身为桥梁,尽力去托举那些想要向上爬的女子。

  身居高位的女子越来越多,各个领域出现女子的面庞也越来越多,迟早有一日她们会真正掌握和男子拥有几乎同等的话语权,哪怕她可能看不到那一日,但是只要想到会有那么一天,虞燕就忍不住勾起嘴角。

  八月初一原本该是极热的天,可不知为何鸣琳出嫁那日京中竟然刮起了微凉的秋风,她虽然是嫁人,却也没有平常女子那般出了门就一直要用盖头蒙着脸的规矩。

  等被迎进方家门后鸣琳就在后院换了一身没有那么繁琐的衣裳来到前院,除了她以外虞燕也在。

  一群穿着青蓝色官服的男子中唯有她一身鹅黄色纱绣的氅衣,耳边金灿灿的坠子随着脚下步子的走动一晃一晃。

  方道章是个有些腼腆的青年,他容貌长得不差,举手投足间一看就是那种正儿八经江南水乡养出来的大家公子,穿着大红的喜袍看起来恰似芝兰玉树,见到同样穿着喜服的鸣琳一下子脸都红了。

  宴请宾客这种事情本来应该是男方来做的,但是鸣琳身份不同,所以前院的这些宾客干脆就由他们夫妻两个人共同招待,等时辰差不多了两个人再一起到后院去招待那些女眷。

  “抚长剑兮王珥,缪铿鸣兮琳琅。”

  虞燕走进梅园的时候听到的就是这么一番话,鸣琅一个人坐在秋千上对着月光,她应该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了,但倔强地没有回头。

  “哭了又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

  她虽然是这么说,但还是没有强行走到鸣琅面前,而是就着她的背影缓缓说道:“鸣琳如今找到了自己追求的东西不也挺好的么?她也没有因为婚约而束缚住自己,反倒是多了一个不仅可以保障她安全,而且还理解她支持她的夫婿……”

  鸣琅叹了口气;“我只是觉得以后别人提起她就变成了方家的夫人,而不是戴家的女儿了。”

  “不是这样的。”虞燕摇摇头,“那你还是不理解她。”

  “她不是谁家的夫人,也不会是谁家的女儿,戴鸣琳只是戴鸣琳。往后世人提起她只会知道她医术精湛层,凭一己之力救十万大军,是个救百姓于病厄中的神医。”虞燕认真道,“她身上的头衔不应该是方道章的夫人,也不会是戴鸣琅的姐姐。”

  “……”鸣琅沉默了。

  不得不说,虞燕的最后一句话深深戳中了她的心。

  “或许有朝一日,你能够凭藉自己的本事和她的名声并驾齐驱,在史书上留下分量相等的名字。”虞燕走到她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到时候世人提起你们说不定就会尊称一声‘戴家双姝’,那样也不是很好吗?”

  “‘戴家双姝’……”鸣琅反复咀嚼好几遍这个词,原本绷得紧紧的脸缓缓放松下来,“额林珠你说得对,与其在这里怨这个怨那个的,我还不如好好想想我能做些什么。”

  虞燕眉眼弯弯推起了秋千,鸣琅坐在上面看向那轮孤高的明月,恍惚间似乎看到了幼年时她和姐姐在中秋佳节时赏过的同一轮月亮。

  鸣琳婚后在京中待到了年后,等年节一过她就干脆利落地辞别了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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