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宋青世代在赵府为奴,他有一个年纪和柳莺莺相仿的妹子,去年的这个时候都已经到了放出去配人的年纪,却被赵文彬酒后糟蹋了,一时没想开就投了井。”
虞燕轻声道:“像他们这样不把奴婢的命当命的人有很多很多,只是强权压迫之下就必然会有反抗,我这道奏书呈上去不亚于给这群人发出了一个信号。”
她抬头看向星德:“这是千载难逢的一次机会,一次能让他们彻底站起来的机会。”
皇权至上,森严的阶级制度对于底层百姓来说像是一道枷锁,将人钉死在出生就定下来的位置上。虞燕知道在这个时代,她永远无法让那些皇亲国戚和平头百姓同起同坐。
但至少,对于那些世代只能跪在地上的人,她始终没有放弃去拉他们一把。
“一命抵一命,柳夫人想必也会宽慰许多。”星德忍不住感慨道。
虞燕却有些怅然,但是一想到雍正答应她若是此案能够了结,就在朝堂之上颁下她先前呈上去的废除贱籍奏疏。
“在想什么?”星德见她已经到了公主府的门口,却还迟迟没有进来,忍不住问道。
“我真的做到了。”
虞燕直到现在还觉得有些恍惚,她记得刚穿越过来的时候面对随处可见给她行礼请安乃至与跪下的奴婢,始终内心惴惴不安。
她总是担心有一天她会被这个时代同化,最后变成一个和那些人一样不把人当人看的人。
可如今,她亲手递上了废除贱籍的奏疏。
星德静静地看着她,忽然就笑了:“你还记不记得第一年我们去上书房念书的时候?”
虞燕不解地看着他。
“其实这么久过去,我已经记不清你当时说了些什么了。”星德笑笑,“但是我印象很深的是你那天睡着睡着突然流泪了,当时在我心里你是一个从来不会哭的女孩子,所以我就很好奇的趴到了你身边。”
“到现在为止记忆最深刻的只有我听见你问,人为什么要跪着?”
没有谁是生来就愿意跪着的,当年的星德虽然年纪还小,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还是怔住了。
因为他接受的教育是最正统的儒家君臣教育,他从来没有听到过这样的质问。
虞燕长舒了一口气:“废除贱籍的旨意下去简单,但真正如果做起来的话也并非是一日之功……你说,这天下会有一日所有人都能站起来吗?”
“会的。”星德握住她的手,“燕燕,你走过的路,一定会有人接着走下去的。”
雍正元年八月,固伦怀恪公主上疏废除贱籍。雍正帝派人彻查多地贱籍百姓的生活境况,最终在柳莺莺一案彻底结束后颁下了那道足以载入史册的旨意:
“自即日起,着手废除乐户、丐户、世仆等一切贱籍名目,编入民籍与良民同列,并准其自由婚嫁,子孙可举业、入仕。”
“凡有欺凌压迫者,以杀良民论罪,若有地方官隐匿不报,一并严惩。原贱籍之人若无生计,着地方官拨给官田或安置工坊,使其自食其力。”
人人平等的路对这个时代、对虞燕来说都还很遥远很遥远,但是至少,在这漫漫长夜中,她亲手为后世点亮了一盏可以让那些曾经只能跪着的人,终于能够站起来的灯。
这也是她穿越至今,一直想做的事情。
在她们的话语中柳莺莺是个天性善良的姑娘,她的曲艺还不算娴熟,所以按照道理是不用去同知府上表演的,正是因为柳氏患病为了多赚些银子她才替代柳氏去了同知府。
而至于之前刘泉口中说的爱慕虚荣的更是没有,不管是柳莺莺还是柳氏都算得上安贫乐道,母女俩相依为命至今最大的想法就是攒够赎身的银子脱籍出去。
“贱籍之人的言论如何能作为证据?”赵文彬皱眉,“公主有所不知,她们一直与柳氏母女相处在一起,自然会为她们辩驳。”
“赵公子这话说的就不对了,如果只是因为单纯的相处在一起就会为她们辩驳的话,那刘管事的言论怎么又与她们不同呢?”
虞燕笑笑:“况且我这还有一个证人没有说话。”
她转头看向在旁边一直沉默着的宋青:“这位便是赵公子你身边经常跟着的长随,那日赵府里面发生了什么,别人不知道他总该是清楚的,不如让我们来听听看他的说法?”
赵文彬紧紧盯着宋青的嘴,却见他嘴皮上下一碰开口便是:“公子平日里就爱召乐户女子入府唱戏陪酒,那日见到柳莺莺生的好性子有趣,便也想让她陪一回酒,孰料柳莺莺宁死不屈,公子脾气上来了,救命人扒了她的衣裳,用板子打她……”
“狗奴才!谁给你的胆子敢攀咬我!”
他刚暴起身准备有所动作,就被一直站在虞燕身畔的星德拦住了。
“律法有言,贱籍是贱其人不贱其命,况且柳莺莺虽身为贱籍乐户却并非你家奴婢,按照刑律来说你这应当算是酷虐杀人更要从重处置,你身上虽然只是捐的官,但也应当按照《吏律》判刑。”
“官吏挟势欺人致死按照律例应该革职查办,罪加一等。”
“邱大人,不知道我说的是对还是不对呢?”
虞燕抬头看向公堂上笑不出来的邱文和。
“公主说的是……”
赵文彬此刻脑中一嗡,抬头去看赵德芳,却见他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他又转头去看九贝勒,同样没有什么反应,只是紧锁眉头看着公主。
邱文和在心里叹了口气,最后还是说道:“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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