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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众人眼里她只不过染上了一场轻微的风寒,甚至算不上病,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得的是心病。
自那以后,她再也没有去过含光殿,萧彻便隔三差五地来承欢殿找她,时常给她带些宫外的新奇小玩意儿过来,就连荣记斋她最喜欢吃的几样糕点,因都是极甜的,他从前总限着她,这段日子倒也不拘着了。
“我听人说,吃些甜的,心情会变好,小兔最近都蔫了,便破例纵着你多吃几块吧。”
萧彻摸了摸她的脸颊:“有开心点儿么?”
香甜软糯的芙蓉糕入口即化,往日每每吃到,都觉欢喜无限,如今竟也觉得索然。
她忽然觉得疲倦,顺势靠在了他的怀里,目光落在虚空中的一点,怔然地道:“只要你陪着我,我怎样都是开心的。”她多希望他没有做那些事,一切都是假的。
萧彻牵唇笑了下,低头亲吻她的额头:“这是自然,我永远都会陪在你的身边。”
他道:“我是你的。”
这样的话真好听,即便明知是谎言,也还是让人不自觉地沉溺其中。
她有甚至会生出恍惚,有那么一刻,什么都不想去管,什么都不想去理,只觉得若是萧彻愿意一直骗她,也未尝不可。
直到那日她侧躺在榻上,熏香袅袅,甜腻得发紧,她午后困倦,做了一个梦。
梦中太子退位,父皇薨逝,萧彻终于如愿以偿,登上高位,她也由衷为他感到高兴。
只是下一刻,画面一转,她突然被他推到在地,他看向她的眼神,再无半分往日温情,只冷冷地道:“皇妹,番邦使者来朝,请愿与我朝结秦晋之好,需派出一位公主远嫁北楚,我思来想去,也只有你最为适合了。”
“皇妹这般美貌,我见犹怜,北楚一定会满意的。旁的几位公主都是我的亲妹妹,血浓于水,我难免不舍。而皇妹并非皇室血脉,白白占了公主名号这么多年,既享受了公主的尊荣,自然也该担起公主的责任,你说呢?”
北楚气候苦寒,路途遥远,她在气候宜人的大魏都城
生活了这么多年,自小娇生惯养,与温室里的花朵无异,哪里受得了北楚的磋磨,何况北楚皇室好色暴虐,以折磨女子为乐,她不过是个冒牌公主,他们又真的会善待她吗?
北楚与都城相隔万里之遥,这一去山高水远,气候恶劣,北楚人又是不好相与的,只怕她注定客死异乡,今生再也见不到萧彻一面了……
她仓惶地跪在地上,伸手徒劳地去抓他的衣角,哀哀地道:“不要,不要赶我走,萧彻,一夜夫妻百日恩,看在我们往日的情分上,别赶走我,我不要去和亲,让我留在你身边,我会乖的……”
“若你留下了,那我怎么办呢?”
忽然听到女子娇媚的声音,转头望去,只见姬乐不知何时出现在萧彻的怀里,柔若无骨的柔夷攀附着他,勾起唇角,眼神挑衅,颈侧的吻痕昭彰着二人非比寻常的关系。
“公主,如今殿下已登大宝,你便再无利用价值。我隐忍多时,你如今也该让位了。我们两情相悦,你何不成全呢?”
“至于和亲之事,”她眸光微转,勾起唇角,幽幽地道:“你若是真心爱他,就为他做这最后一件事吧,这也是你唯一的价值了。你这一身娇养的皮肉,皆为皇室供养,如今,也该到了回报的时候了。”
言下之意,便是要敲骨吸髓,榨干她最后一点价值,再弃如敝履。
“不……不要……”
她冷汗淋漓,猛地睁开眼,尖叫着从床上坐起。
甜腻的熏香钻入鼻腔,脑袋是昏睡初醒后的晕沉发胀。
昏睡?原来只是一场梦……
她刚松了口气,余光却忽然瞥见站在床边的姬乐!
她笑意盈盈,微微俯身看向她道:“公主,您醒了?”
颜嘉柔面色骤然间惨白,拥着锦被往后缩:“你……你怎么会在这儿……”
“殿下今天太累,恐怕不能过来了,我怕公主空等,特地过来跟你说一声。映雪知道我是来替殿下传话,便让我进来了。”
她说着撩了一下发丝,状似不经意地露出颈侧的一枚吻痕,轻轻叹息了一声,颇有些苦恼的样子:“殿下今日必然是累着了,将我好一通折腾,公主,你近日是不是饿着他了?所以他才这般……”她脸色微红,露出极为羞赧的小女儿情态:“却是苦了我……”
颜嘉柔猛地睁大了眼睛,脸上血色尽褪,哆嗦着唇瓣道:“你……你说什么……”
眼前姬乐颈侧的吻痕与梦境中的交叠,一瞬间梦境与现实的界线变得模糊。
脑袋一阵阵发晕,沉得厉害,连眼前所视之物都开始出现重影,她模模糊糊地看到姬乐退了出去,一张脸在周遭光怪陆离的景象中变得扭曲,连声音都尖锐而诡异,夹杂着断断续续的笑声。
这一切都像极了一场噩梦。
头疼欲裂,颜嘉柔痛苦地捂住脑袋,一时分不清现实与梦境。
——
姬乐走出承欢殿后,低头捻了捻指尖残留的香灰,又放在鼻端轻嗅了,依旧是甜腻熏人。
这是太子给她的“拈妄丝”,点燃后久闻能让人陷入梦境,将心魔映射入梦中,而且时间一长,容易分不清现实与梦境,极易受梦境影响,认为心中最惧怕的事极有可能真的发生。
“拈妄丝”与颜嘉柔平时所用的熏香味道接近,映雪隔段时间就会从香典署领取香料,而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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