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sp;“为什么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要侮辱元帅?我们为帝国效死——”
“雌虫的贱命一文不值!”
一道年轻粗嘎的声音从教廷的雄虫口中传来,神智混沌的埃德温轻轻动了动手指,他突然失去了攻击的力气。他的身体在能量燃烧后开始失温,他不再浪费时间,去看那些形如恶鬼的雄虫,而是突然回头看了一眼小心翼翼,想要靠近自己的雄虫幼崽。
他的少雄主在他作出如此不可饶恕的举动后,还在保护他的少雄主。
可他不配做少雄主的雌父,他承诺过要陪伴少雄主长大,说过要学会告知少雄主自己的想法,他答应少雄主不会再轻易放弃生命。
他每一次都食言。
他没有克制住自己,在看到阿克斯元帅的翅翼后,他无法再克制自己。他只觉得可悲,血色润开了他被蒙蔽的双眸,世界在他面前分崩离析,露出丑恶的原貌,而他一时任由怒火和恨意吞噬自己。
“对不起”
他张开干涩的唇,无声地对少雄主说道,目光留恋地看着年幼的雄虫崽。世界在他的眼中变得光怪陆离,他知道自己时间不多了。
但他可以为少雄主做最后一件事。
“我是一个亵神者。”他说道,目光混沌地望着阿克斯元帅洁白的翅翼:“我企图杀死自己的雄主,欺骗了少雄主以逃脱罪责。这一切,都是因为教廷污蔑虐杀我的上级,为帝国效死的阿克斯元帅。如此屈辱,即便是雌虫也无法承受。”
他说着,双眼越发明亮,流动着岩浆一般璀璨的光芒,火焰般的能量蒸腾起来,磷火般的白金色光斑飘香那些精美绝伦的“街灯”,飞蛾扑火似的依附上去,霎那间,所有的“街灯”都开始绚丽地焚烧起来。
这是一场净化的烈焰,色彩缤纷,精美绝伦的翅翼在这场火中化作点点荧光,幻化出最为绚烂的色彩,自由地飘向天幕,随心去寻荣耀殿虚无缥缈的殿门。而即便是愤怒暴虐的雄虫,也一时为这场昂贵且盛大的烟火秀哑然失语。
孤注一掷的悲情让世间极美的风景像一场无声挽歌,许多亚雌和雌虫茫然又恐惧的看着天幕,眼中却不约而同地落下泪水。
火光平等地映照在每个虫族的眼底,无论是雄虫、雌虫还是亚雌的。虫群中的西森无法克制地颤抖起来,他紧紧掐着自己的手心,泪水还是从他明亮的眼眸之中喷涌而出。
“埃德温!不要——”
他失声喊道,但此刻没有雄虫有心思关注他的失态,情急之中,他转向雄虫幼崽的方向,大声喊着:
“少雄主!求您——”
他不需要说完他的恳求。能量耗尽,埃德温仰面落下,他的翅翼也消散在了身后,像一只被撕掉双翅的蝶,落入残酷永恒的黑暗里。塞拉的黑色触须蜂拥而至,将坠落的雌虫包裹得严严实实。
“亵神者,亵神者!他自己承认了!”
副主教福德用血肉模糊的喉咙含混不清地喊道,他身后许多教廷的雄虫愤怒地伸出尾勾和触须,对着埃德温坠落的方向蠢蠢欲动,可却都被塞拉雄壮强大的触须逼退。
幼小的雄虫崽被逼红了眼,几乎露出几分杀意四溢的血光来。他死死盯着教廷那些叫嚣着要处死埃德温的丑恶雄虫,已经不屑于说出警告了。
他身后蔓延的黑色触须几乎填满了天幕,它们不再随风扭动,反而露出尖刺一般的锋芒,散发出更为恐怖的威压,矛头全部指向了教廷的雄虫,而他提掉着艾力克主教的精神触须也越缩越紧,艾力克像挂在挂钩上被屠戮的肉猪,屎尿齐喷,喉咙里发出濒死般的“咯咯”声。
桑德斯菲的面色极其难看,他动手拦住看不清形势,仍然在愤怒叫嚣,让塞拉杀死埃德温的雄虫,用心险恶地将瑟瑟发抖的雌虫和亚雌侍从推出去作肉墙,缓和语气对塞拉说道:
“公爵冕下,我想您对教廷深有误会,雌虫的谎言蒙蔽了您的双眼,您——”
“你是雌虫生的吗?还是亚雌生的?”
半空中的虫崽突然开口说道,清亮的声音却无故显得阴森可怖:
“你们雄虫,每一个都是雌虫和亚雌损耗能量和身体诞下的,你们每个雄虫都有自己的雌父,你们的雌父去哪儿了?”
“他们在胯/、下受辱,他们在虐打中哀嚎,他们在寒冷中死去。他们赐予你们生命,而却诞育出一群肮脏的怪物,你们每只虫都觉得雌虫和亚雌该死,可是没有他们,哪儿来的你们?”
“没有他们,你们不配降生。若他们是低劣的物种,你们就不是什么高贵的神子,而是一群披着神子皮的假冒者。”
“够了,塞拉。”
一道优雅的嗓音漫不经心地插进来,打断了塞拉在极为愤怒之中爆发出的话语。皇储科莱恩殿下信步走来,他看着半空中的雄虫崽,并没有像其他雄虫一样露出什么忌惮的神色。
他身旁有一个带着兜帽,身材修长的年轻雄虫与他并行。而他的身后,宫廷中最为受宠的雌虫皇子伊洛特恭谨的随侍,在塞拉抬眼看来时,他对塞拉摇了摇头。
这是一个信号,塞拉因为极端愤怒而发热的头脑冷静下来,他的触须正在为埃德温梳理紊乱的精神海,将他包裹得严严实实,严丝合缝地抚摸着埃德温的身躯,他能感受到埃德温的脉搏在昏睡中安稳地跳动。
他冷静下来,用触须包裹着埃德温,缓缓从半空中降落。他的目光扫过沉默高挑的兜帽雄虫,多停留了一会儿,感受到对方精神力的深邃,和寻常雄虫截然不同。
一个猜测浮现在塞拉的脑海,但他没有多停留,而是微微对科莱恩附身,简单行了一礼:
“殿下,恕我失态,毁坏了宫殿的装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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