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姐姐,你也别灰心,总有傻子再上你的当的。”
云舒月安慰她道。
现在不用修行宫,牢城营内的苦活累活暂时都不需要人做了,入了冬,大家都还挺闲的。
本来说大家都安排去种地,但一场雪下下来,土地都给冻结实了。
云梓莹在一旁记录诗会上大家作的诗,登记成册。
谭君雅道:“这幅雪景图画得不错,云二,你功力有长进。”
云舒月抬抬下巴道:“可不嘛,都是在漆画描金组练的。”
“正好我先夫还有一间书画坊,我可以将你的画挂去售卖,我只收三成的利,如何?”
云舒月点头:“甚好,甚好,多赚些银子回来,我手头也正好宽裕些。”
江清辞虽然给她看账本,但不给她银子,理由就一个,说她在牢城营里花不出去。
但云舒月总觉得,他是不是怕自己手头上有钱了,又寻摸着机会跑了。
云舒月才不会跑,现在的日子过得舒服,就算要跑,也要等明年见过太后了再说。
她将来会如何,看太后她老人家的脸色,便能知道大半。
如果太后和皇上并不打算改判她家,她就算有江清辞夫人的身份,也回不了京
傍晚,她趴在江清辞书桌上问他:“你确定明年宫里会来人吗?”
江清辞抬起头,道:“不确定,但行宫已经修建好了,宫里来人是早晚的事。”
云舒月又道:“你在皇上那里好说话吗?”
江清辞道:“借着祖父的脸面,能说上些话。”
“能说上些话?那到底能不能说上话?”
江清辞放下笔,看她:“不太能,我祖父是皇上的老师,我父亲与皇上坐过同窗,但我……我还太年轻了,与皇上没什么交情。”
云舒月脸上闪过失望的神情,眉尾耷拉下来:“哦。”
“那,那我家的事情……”
云舒月其实不太好意思开口,她也不想让他难做,更害怕被他知道,自己从头至尾,图的就是这个。
江清辞道:“你父亲在互市监的这阵子有功,皇上会看在眼里的,未必非要走那样的路子。”
京中官员互相之间牵扯关系的多了去了,牢城营的人却少有能回去的,江清辞想让云家走一条光明正大的路。
“就算你父亲不能官复原职,你哥哥总能谋得一官半职,有我江家的关系在,你的两个妹妹也不难说亲,你们家总能再起来的。”
他这样安慰她。
云舒月淡淡地“哦”了一声,又道:“那若是我们家一直都不能回去呢?你会与我和离吗?还是干脆直接撕毁那张婚书。”
江清辞温和道:“我便一直待在牢城营,做这个边城校尉,又有何妨?”
他是愿意为了她留在此地的,留一辈子。
他抿唇笑着,眼看着云舒月眼里的光一点一滴熄掉。
他垂下头,他哪里不懂她呢,他知道她在想什么。
“云舒月,如果有那一天,你会逃出去吗?会抛下我对吗?”
他直视她。
云舒月缩着身子一点一点往后退,她便知道,隐瞒婚事是对的,两人并未圆房,她随时有退路可走。
她退到桌子边缘,忽然意识到,自己做戏该做完全,不该叫他察觉她的动摇。
至少,在她彻底往另一条路走去之前,她得吊着他。
她其实喜欢他,清辞哥哥真的很好,但是如果给不了她想要的,她也没办法的。
江清辞沉稳坐着,空气很凉,他的心更凉,云舒月一直是个养不熟的,他也不是第一次知道。
他端端坐着,感受到刚刚明明已经退到边缘的女子,又缠了上来,穿过他的手臂,钻到他的怀里。
那张明媚白皙的脸抵在他的胸口上,仰头看他。
“清辞哥哥,我们晚上一起赏月好不好?”
“好啊。”好久没同她一起赏月了。
暮霭渐渐散去,夜幕如一块幽蓝的绸缎,轻柔地覆盖了整座山峦。
江清辞牵着云舒月,两人沿着山路徐徐而上,通过蜿蜒的山间小径,月光透过斑驳的枝叶,洒下一地波光。
穿过一颗巨大的榕树,视野豁然开朗,明月高悬,清冷光辉毫无保留的倾洒。
远处山峦起伏,在月色下若隐若现,脚上踩着雪,偶尔踩断枯枝。
江清辞轻轻走到崖边,衣袂随风飘动,宛如仙人临世。
“清辞哥哥,你这样不冷吗?月儿抱住你,给你暖暖好不好。”
她钻进他怀里,站到他身前,江清辞垂眸看她,二人曾经无数次赏月,无一次如同这般心境。
或许是他意识到,她于他而言,随时都有可能消失,他不知道他在她心里究竟占据何等位置。
“如此良夜,有月儿相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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