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
周麦琦说:“你这个自知之明倒是好,永远把自己身段放这么低。”
讽刺他呢,985本硕毕业,给有钱人家开车,给资本主义在行动上鞍前马后。
“我快乐啊。”他这么狡辩。
这个话题总被周裕树没心没肺的语气堵塞,于是,周麦琦吃着小笼包,挖苦更甚:“快乐的同时也礼貌了起来,进门前都知道敲门了。”
“那我不是——”周裕树眯起眼睛,笑得谄媚,意有所指般降低了后半句话的音量,“怕坏你的事吗。”
说的是上次输密码进门就撞见蒋浮淮那次。
周麦琦转头就要用筷子敲他脑袋,而后顿住,懒得和他一般见识。
“对了,”吸溜着那碗炒粉干,周裕树终于想到正事,“早上帮你把那几件货拿回来了。”
“这么快?”
那几件阔绰太太们的订单,昨天刚订,今天就到了。
周麦琦伤脑筋地挠了挠头。
“你今天没事?”她问周裕树。
得到肯定回复后,她又说:“那你跟我一起去送货。”
高端的生意也有朴素的道理,比如表面功夫要做到位。外面的帅哥靓仔服务员时薪太贵,周麦琦上下打量人模狗样的周裕树,决定从他身上薅羊毛。
于是,周裕树叫了一百次“我不去我不去”以及两百次“你要给我算工资”之后,还是被拉到了胡怀巷子的别墅区。
这天天气好,春夏交接的时序,空气里有蒸发融化的潮湿味道。
他们步行穿过大路小径。
周裕树叫苦连天:“你送货叫我干什么?我还有七八十个单机小游戏等着我去打呢。”
“两个小时不打也死不了,忍忍!”
“周麦琦,我又不是你的兵,今天你必须给我算兼职费啊——”
他话音刚落,身前揪着他袖子的人顿住脚步,后背挡住了懒散男生的肩膀。
“怎么不走了?”周裕树垂头看。
这位堂姐比他矮了半个头,体态轻盈,脊背永远挺得很直,时常自律到让周围的人自渐形秽,也强大到能够驯服每一根头发丝听话。
如果世界上评选超人,周裕树毫无疑问会把周麦琦投出道。可他不知道,超人会遇到劲敌,劲敌往往无处不在,无孔不入,也无规律地外出活动。
循着周麦琦的目光看过去,周裕树看见了印象里眼熟的帕拉梅拉。此刻帕拉梅拉的后备箱打开,蒋浮淮正被中年相貌的女人指挥将行李箱安置好。
周裕树先是去看周麦琦的反应。
她不为所动,站在原地,好像打扰别人的正事是可耻的,偷听人家的对话也是不正确的。
可偏偏那些对话从善如流地钻入路人的耳膜。
中年女人说:“我昨天让人订了票,崇城樱花快开了吧,我们一起去一趟怎么样?等一下就直接去机场。”
蒋浮淮专心码着那一只行李箱,随口答了一句:“崇城?”
“是啊,你前两年不是一直说想看吗,机会难得。”
手上沾了灰尘,他摩擦手指撇掉那些细小的浮尘,稍有停顿后,撑着车子看着他妈笑:“都多少年前的事了。”
“多少年都不晚,”季芸催他,“走吧,上车,证件都带了吧,直接去机场,就当陪妈散散心。”
“我还有事呢,”他想起自己的正经事来,“最近盯店铺装修忙,你去吧,玩开心了我再去机场接你回来。”
“你那个店不是玩玩的吗?随便找个人打理就行了。”
“妈,”蒋浮淮用不咸不淡地语气叫了她一声,露出淡淡的笑意,“我偶尔也想做点正事的。”
他的不明所以和坚持,在季芸看来都成了油盐不进的推辞。
这一头听墙角的周麦琦不想折损功德,及时反身想走,却被一通炸弹式的点名定在了原地——
“你是不是知道周麦琦回来了?”
她的名字在别人嘴里又普通又不值得一提,又烫嘴得让人立马说完立马闭嘴。
周麦琦和周裕树交换了一个眼神。弟弟疑惑地眨眨眼,周麦琦无辜地摇摇头。
季芸冷下脸,直截了当地这么问了一句。
她审视儿子的表情,企图找出一些些蛛丝马迹和心虚者的破绽。
可蒋浮淮不为所动,仍然在摩擦手上灰尘。
单调的春光落在他浅色的衣服上,头发胡乱的耷拉,却有岁月静好的油画之感,连空气都失了密度。
季芸一向是以儿子为傲的。
曾几何时,周麦琦也被他这副样子蛊惑。
周裕树站在身边悄悄用气音说:“姐,她——”
“嘘。”她将食指贴在嘴边。
季芸的失态,蒋浮淮的乖顺,总是常看常新。
知道她回来了所以拉着蒋浮淮出门错开和她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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