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俩人还没失智到真要在包间门外做什么,大概也就过了四五分钟,蒋昭南听见了衣服拉链被拉上的声音,刚刚那阵激烈到要把对方吞下去的吻声跟水声也渐渐消失了。

  估计结束了吧,蒋昭南心想,他打算等听到包间门被拉开再出去,不然转头撞见也还是很尴尬。

  然而就在他疑惑陆泊年怎么还不进包间的时候,下一秒,不可能认错的、属于他兄弟的声音透过长廊阴冷的寒风嘶嘶灌入蒋昭南耳边。

  那是一阵无奈又无助的叹息,他问,

  “哥,你到底要我怎么办?”

  “哥?”蒋昭南几乎是瞳孔一震,这个称呼……

  蒋昭南忽然想起初中的时候,那会儿他跟陆泊年刚认识,经常因为一些中二的东西打架,而且他俩年纪相仿,蒋昭南只比陆泊年大几个月,所以每次蒋昭南打赢了都想让陆泊年跪地上叫哥。

  结果也不知道这家伙究竟怎么回事,无论被打得多惨,哪怕牙都掉了两颗,身上也被揍得青一片紫一片,甚至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也还是打死不叫一声“哥”。

  而且最令人费解的是,只要不叫“哥”,陆泊年甚至愿意跪下来给蒋昭南磕几声响头。

  当然,蒋昭南也没答应,因为他觉得这人像神经病,明明只是叫一声“哥”而已,身上又不会掉块肉,他跟梁柏实那些朋友之间都经常用“哥”这个字互相称呼,也不见谁像陆泊年那么极端啊。

  简单的不选,非得给自己整地狱难度,这是当年蒋昭南对陆泊年这人最大的印象。

  然而谁能想到,一年多后他俩就这么打成了朋友,并且一直持续到现在,中间有几年蒋昭南还问过陆泊年为什么不能喊他“哥”,那个时候陆泊年是怎么回答的来着……?

  嘶——

  蒋昭南想起来了。

  当时陆泊年坐在沙发上,人已经喝醉了,但手上还紧紧攥着半杯没喝完的红酒,蒋昭南问他问题的时候,这家伙已经醉得东倒西歪,感觉下一秒就要睡过去了。

  “你说什么?”陆泊年躺在沙发上,浑身带着极重的酒气。

  “我说你当年为什么不肯叫‘哥’。”蒋昭南边喝酒边问。

  “哥?”

  陆泊年眯了眯眼睛,酒精让意识变得不再清醒,他让脑子稍微反应了会儿,直到“哥”这个字开始慢慢在他脑海里发酵直至爆炸。

  “哥来了吗?!”

  像发病一样,陆泊年放下酒杯“噌”地坐起,眸子不安又急切地乱转,似乎是在寻找什么。

  “哥他来接我了吗?”陆泊年扭头问蒋昭南,样子像头找不到家的幼兽,低声说,“他……是不是原谅我了?”

  “谁?”蒋昭南也喝得多,陆泊年这两句话说得前言不搭后语,他愣是想半天才搞明白这家伙在说什么。

  “没人来。”蒋昭南喝完杯子里的最后一口酒也松松地倒在了沙发上,缓缓解释道,“我就是想问你个问题而已,你不想回答就算了,怎么还神神叨叨的,像得了失心疯一样。”

  “失心疯?”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陆泊年忽然就笑出了声,然而仅这一秒,他就又不笑了,因为陆泊年不知道自己在笑什么,究竟是在笑这个世界,还是在笑他自己。

  但他又觉得他不该笑啊,他特么是做事不敢当的胆小鬼、是喜欢却不敢说的窝囊废,他该恨自己痴心妄想,该厌恶自己龌龊无耻,可事到临头,他还是只能躲在每个醉到无法思考的酒后,守着那份终年见不得光的、一碰就疼的,

  可笑的爱情。

  陆泊年垂下眼睛,目光盯着杯子里摇晃的红酒,胸腔有时像泡在陈年的酸水里,浸湿血肉,腐烂骨头,有时又像身处熊熊燃烧的烈火里,一颗真心灼烧殆尽,他的不甘与贪心,似乎也开始慢慢凋零。

  半杯酒下肚,平日里比谁都讨厌冷场的男人竟也会变得如此沉默,沉默到蒋昭南快以为他已经睡着了,可就在蒋昭南准备翻个身回家睡觉的前一刻,他的耳边忽地传来了一声很轻的哽咽。

  “我不就是得了失心疯嘛。”陆泊年的声音轻到几乎只有自己听得见,“爱上了一个没可能的人,他明明就在眼前,可我什么也不能说,什么也不能做。”

  “如果清醒会这么痛苦的话,那我宁愿是真的疯了。”

  “没可能?”

  “为什么没可能?”

  哪怕陆泊年已经竭力抑制住了自己发颤的声音,离得很近的蒋昭南还是依稀听到了一点儿不对劲。

  “你又不是死了,陆泊年。”蒋昭南没看他,半坐着起身去够桌上的冷茶,他说,“只要你还活着,跟谁都有可能。”

  陆泊年闻言深深看了蒋昭南一眼,然后苦笑着说,“不一样的。”

  “我跟他,”

  “真的没可能。”

  蒋昭南喝了口茶也算慢慢开始醒酒,他侧头瞥了眼这位状态越来越低迷的公子哥,随意问了句,“你腿断了?”

  “什么?”陆泊年怀疑自己没疯,蒋昭南先疯了。

  “我问你腿断没断,听不懂吗?”蒋昭南挑着眉问他。

  “我靠!”陆泊年此刻的脾气几乎是一点就炸,杯子一摔起身就是一顿骂,“老子说没断,没断行了吧!”

  “你他妈态度能不能好点儿,没看到老子现在心情差得想死吗?”

  “要打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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